有什么意见,咱们就好好说。你看你王婶子也是无心的,真找公安,掰扯到最后还是落在咱们村里解决。孩子,你有个什么诉求,跟叔说说,叔给你想办法。”
元栋卡了壳,王盼儿却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个劲的喊元栋只要不报警,她什么都愿意。
她不能进局子!进了局子,往后还不知道村里怎么传她,她儿子才是真完了!说不准到时候男人也要不要她!
元栋被她磕的心软,最后也松了口。
村干部费尽口舌,最后做主让王盼儿给元家一点补偿费。
“就给个三百吧,好好长长记性,往后管住嘴。”
王盼儿心里别提有多委屈,可她不敢说啊,三百就三百吧,她回头就跟陈珠打电话要。你说陈珠一个月工资就二百?
屁话!她老娘都要吃牢饭了,她就是卖血也得给钱寄回来!
于是等到赵换娣醒来,元栋把家里的事跟她说了。
“妈,我觉得大姐这个钱咱们不该要,你说要不然我把钱还给大姐……”
赵换娣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摸着那三百块,渐渐眼睛里放出光来。
元栋:“妈,你听我说,这三百……”
赵换娣美滋滋扭头:“儿啊,妈这个药喝的真值。”
六百块!
她赵换娣发了!!
作为上辈子享用了家庭极大资源的长子,他又凭什么不去解决家里的问题?
元棠咬着牙,告诉自己。
我不是救世主,我也不是单一的谁的姐姐,谁的女儿。我花了几十年,就弄清楚了一件事,我就是我自己,我得先是我自己。
元家穷了几十年,这贫穷不是我带来的,也不应该由我来全部结束。
一个家庭,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谁应该为谁的命运买单。
如果说自我成长是她的人生课题,那元家其他人也该为自己的人生课题去奋斗。
她手里现在有钱了,她可以轻松的解决家里的困境,如果她拿出钱来,弟妹会态度好一点,但本质还是吸血,元德发会看重她,也不再“偏心”,可那不过是表面。
升级版的上辈子,算什么改变?
她不要这样用金钱维系的虚假亲情。
她元棠,这辈子一定要成为闪闪发光的自己,不是谁的姐姐,不是谁的女儿,就是她自己。
元棠默默跟着元栋和那个叫人的进去医院,刚进去就看见一个脸熟的村干部跑过来,脸上全是喜色。
“救回来了!医生说送的及时,除了以后要静养一段时间,没有生命危险!”
元栋哭的不行,元棠倒是松了一口气,她镇定的感谢了对方。
村干部说了病房号,元栋拉着元棠就要去。
元棠甩开他的手,元栋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姐?”
元棠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布包,打开是厚厚的一沓子散票。
元棠苦笑一下,冥冥之中,她好像早就预感到这一天,所以她装
了三百块在身上,一直在犹豫要怎么把钱给赵换娣。
现在好了,也不用挑时间,她把钱拿给元栋,示意他点一下。
“钱是我挣的带借的,一共三百,你拿回去给赵换娣,现在怕是她也着急用钱,回头记得写张收据给我。”
村干部在边上蹙眉,他知道元棠是故意当着他面给的,当初写证明他也在,自然知道元家这点事。
“元家丫头,都到这里了,你就进去看看吧。你妈再不好,这会儿也是希望看到你的。”
元棠摇摇头,她太了解家里这些人了。
刚开始是“你妈再不好,你来看一眼”。
后来就是“你妈再不好,她身体弱,你让让她”。
最后就会是“你妈再不好,她也生了你,孩子你还是回来吧”。
这样的绑架,她不愿意去费口舌。再说了,她心知肚明,赵换娣现在看到三百块只怕比看到她更高兴。
“不了,叔,这个钱我当着你面给了,也算个见证,往后我跟元家就彻底两清了。”
她看着不说话的元栋,加了一句:“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就不用来找我了。”
那村干部火气上涌,开口就要数落她:“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狠心。那是你妈……”
元栋打断:“姐,你就真这么恨我?”
他哽咽道:“恨的连我们见都不想见?”
元棠抬眼,医院的墙上挂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据说白县的这四个字是请了一位本地的大书法家写的,如今才写了没几年,字迹还新鲜。白县后来搬走,也把这幅字搬走了,照旧放在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
元棠看这幅字,看了整整九年。
上辈子先是元德发得了胃癌,因为发现的早,所以还好,只是需要经常来化疗。她就推着元德发,刚开始是一周来一次,后来是三天,再后来隔天,到最后在医院送走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