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你得好好对你嫂子,这样往后你才有靠。”
“娘家要多来往,以后才会有人给你撑腰。”
……
胡燕骑着自行车到了元棠的小院,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
她哽咽对元棠说道:“小棠,我妈说的不对是吗?”
元棠搂住她,斩钉截铁道:“不对。”
胡燕擤了下鼻子:“我觉得我好像突然没家了。”
元棠默默不语,上辈子有一个社会话题很热,就是关于农村大龄光棍娶亲难的问题。在新时代来了二十年后,这个问题集中爆发,有人就问为什么有些女孩离开家乡之后再也不愿意回到家乡去组成家庭。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复杂,归根究底,就是对于大部分的农村女性来说,她们是没有家的。
娘家秉持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婆家却也难将新媳妇看成自家人。
婚姻成为了很多
女性的救命稻草,也成了她们的枷锁。不论在婚姻中再怎么苦,也不能离婚。因为离了婚,娘家回不去,婆家容不下,她没有地方去,再加上闭塞的农村大环境,离了婚的女人总是受人指指点点。这也是为什么在离婚率高起来之前,农村存在着较为普遍的妇女自杀问题。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女性在接受教育之后,都不会再选择回到农村的原因。
没有家的地方,回去做什么?
胡燕的情绪低落了很久,元棠没有办法劝,成长的阵痛固然让人痛苦,可如果不能早早意识到现状,未来只会糊里糊涂的做出决定。
胡燕低落了半个月,终于迎来了胡青结婚的日子。
元棠在学校刚参加完期末考试,出门戴上帽子和手套,呵出一口白气,很快那白气就消散在冷冷的空气里。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寒假,学校通知一周后来拿期末成绩即可,寒假一直到正月十六。
足足一个月的假期,元棠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片的空白时间。
胡燕送来胡青的结婚请柬,元棠拿红纸包了两个包,一个包是十块钱,另一个包是五毛钱。
她把十块钱的包给胡燕,让胡燕带回去,剩下那个五毛钱的包,她准备到时候去吃席时候上礼单。
胡燕神色平静,已经不见前些天的苦闷忧愁。她淡淡道:“就这样吧,我妈说的唯一有道理的话就是,我就是个小姑子,决定不了一切。”
她刚才出来前,看到大哥欣喜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大哥这样不稳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胡燕突然想通了,妈说的话有些不对,但有些是对的。只要范娟对哥哥好,她并不在意对方的那点小心思。
当然了,范娟也最好不要干涉她的事!
两方平安无事就好。
胡青的喜宴摆在村里,胡母穿着一身土红色的半旧褂子,领口处是盘扣,虽然不是新衣,可也算是很周正了。她坐在主桌上,旁边是几个关系近的亲戚,正围着她奉承。
元棠望了一圈,这次胡青结婚也是下了大本钱,光是酒宴都开了四十桌,桌椅板凳都是借的别人家的,高矮不一,筷子碗盘也是提前让胡明去找人借的,到处都是歪歪扭扭的板凳配各色各样的碗盘。
村里人来了,包个五毛一块的红包,就能跟着吃一顿。
胡母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深了,有人羡慕的对她说道:“胡嫂子,你可算是熬出来了。”
胡母心里高兴,可不就是熬吗?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她也有了看着大儿子娶亲结婚的这一天。
有那嘴会说的,满口都是吉祥话:“就等着新媳妇进门,明年就能吃上百天酒了!”
“那肯定的,胡嫂子是个有后福的,以后等着你家明子也结婚,燕子再找个好人家,一辈子就值了。”
“咱胡大哥去的早,胡嫂子有功,看给几个孩子养的多好。”
……
新媳妇接了
来,范娟穿着一身红色的新衣服,头上盖着一个红盖头。村里一些单身男青年跟着去迎新媳妇,胡青早就打点好,一群人穿的排场,骑的自行车都洗的干干净净,一字排开之后很有气势。一路骑到邻村,散了一圈烟和瓜子糖,如愿将范娟抱在车后座上面,胡青满面春风带着媳妇骑回小河村。
他能感觉到范娟的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心里满满的,全是甜蜜。
到了村里,又是按照习俗的一串流程。
最后,范娟的盖头掀下来,两人脸色红扑扑的给胡母鞠躬。
胡母激动的抹起眼泪,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总算是值了。
对得起早亡的丈夫,更对得起胡家的先人。
范娟脆生生的喊了句“妈”,她哎一声应下。婚礼总算成了,开始上菜。
胡母笑脸盈盈,一个劲的劝人吃菜,对所有的祝福都照单全收。
胡青请了附近一个在城里开饭店的大厨来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