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收东西,一边喊着火。很快对面尤马尼就听见声音出来了,他睡得头发乱糟糟的,开门就看见斜对面冒烟,吓出一句“卧槽”。
反应过来就赶紧喊伙计拿店里的盆子去接水,他则是挨家挨户的喊人过来帮忙。
元棠一直在跑,接水,泼水,手上不停歇。后来人多了,水龙头也不够使的,有人就一路小跑去喊管理处,让叫水车来灭火。
好在最易燃的就是钱红梅家的绵绸料,烧完那些料子之后,火势在众人的帮助下变小了,最后终于在水车来之前灭了火。
钱红梅回来时候,人整个都瘫下去,她瘫坐在街道中,先是大声哭骂,又捶地痛哭。
她的店面已经被烧光,过道的四间门面,她的损失最严重,次之就是隔壁元棠的精品屋。烧倒是没烧多少,但外面几乎全被熏黑了。
对面的两家碎了玻璃,外面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失。
钱红梅哭的要晕死过去,管理处的方主任抹着汗一路小跑过来,确认了没人受伤才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下去多少,就被钱红梅一巴掌扇在脸上。
“你赔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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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可惜东西,闻着有味了赶紧扔,料汁可着当天的做,别叫剩下。凉粉也是,一天卖不完就送人或者扔了……”
一到夏天,多少人在外面吃东西坏肚子的,天气一热,什么都容易变质。
孙家兄弟猛摇头,扔是不可能扔的,大不了剩下的他们留着自己吃。
元棠很难跟对方解释吃坏了肚子更麻烦这件事,大多数人对早几年饿肚子的体会还心有余悸,只要是粮食,坏了拿去喂鸡喂猪都行,就是不能扔。
元棠也不费功夫去劝说,时代的烙印
总要时间去慢慢抹平。只要别把变质的食物卖给客人就行了。
五一假期过完,天气终于如愿以偿的热烈起来,温度一天比一天高。胡燕蔫蔫的守着店,现在除了下午四点过后会有一波客人,上午偶尔有个别客人,中午的时间几乎都是空场。
倒是石头和小冬的凉粉摊子总是有人络绎不绝的来,天气热,本来自己在街道中开炉子做饭的都不想动弹了,外面吃的又贵,思来想去不如来吃刮凉粉。清清凉凉的一碗下肚,虽然下午老早就得饿,好歹中午省了做饭的功夫。
石头兄弟俩因为前些天土豆粉卖的不好的满脸愁绪逐渐消散,凉粉从一开始的一天只准备一盆,到后来的两盆,三盆……
等到月末一算,收入比卖土豆泥还高一截子呢。
元棠还是只收自己的五百块,顺带问俩人下个月是不是要回去农忙。
“是得回去,前后得一个星期吧。”
元棠:“那行,下个月我来看着摊。”
县一中也要放麦收假,放在往年,她都要回去帮着家里收粮食。今年她总算是从农活中解放出来。
兄弟俩有些放心不下,元棠表示应该问题不大。她这个摊子已经支开快半年了,周围的人头都混熟了。就算没人看摊,谁还能给她砸了不成?
“你们放心回去吧,我能看下来。”
胡燕表示自己今年也不回,她家的地本来就不多,农活上头能忙的过来,就算忙不过来,二哥也能找来朋友帮忙,最多两三天就干完了。
元棠和胡燕两人守着店,一人卖刮凉粉,一人看着摊。
一连过去六天,就在元棠以为一切顺利,明天她就要收假回学校,石头两兄弟也要回来接手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下午三点多,所有人都被太阳炙烤的昏昏欲睡,元棠和胡燕头对着头趴在矮桌上午休。忽然就闻到一股焦糊味道。
元棠最先反应过来,手里拎着水壶就往外冲。
出门就看见隔壁摊子冒起黑烟,钱红梅两口子干的裁缝生意,本来是只裁裤边改衣裳的,可去年县里时兴起给小孩做褂子,还有一种绵绸的布料,都说摸起来软和,小孩穿上好。于是好多有小孩的家庭就找裁缝铺子做绵绸里衣。
钱红梅两口子占着好地方,生意自然不缺。她进了一大堆的绵绸料子,堆叠在门口还嫌不够,干脆弄个熨衣板子往外接了一大截,把布料挂起来,好让人家看的更清楚。
元棠定睛一看,冒黑烟的就是那一片挂起来的绵绸料。她眼疾手快把手里的水往上泼,可火势一点不见小。
她喊了两嗓子,却不见钱红梅应声,胡燕也跟了出来,吓得脸色发白。
元棠喊了几嗓子喊不出人,问胡燕:“你见他俩出去了吗?”
胡燕勉强想起:“好像是出去了,刚才我看见钱红梅往外头去,她男人中午回去睡觉,就一直没来。”
元棠再烦这两口子也知道人命关天,确认了里面没人,她赶紧大声喊着着火,
一边自己拎着盆子去接水过来灭火。
胡燕要跟着去,她拦下:“你别去,先去收店里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