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
元德发松口气:“找到了。”
赵换娣那颗心终于放下来,又急急问道:“那对方没说啥时候能把本金退出来?咱不要利钱,只要本金。”
元德发也拿起水瓢喝了一口:“说是在外头放贷呢,明天就收回来,让明天带着收条去拿钱。”
赵换娣:“那……”
元德发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道:“有人在他家外头盯着呢,房子周围都有人看,跑不了。”
赵换娣庆幸万分,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投标会,而是投了抬会。
标会是大会头捏着所有钱,你看,一跑就谁也找不到。
抬会就方便了,是他们自己拿着,多保险。
那股子惊慌劲过去,赵换娣忍不住心里的倾诉欲,开始絮絮叨叨说自己做法多明智,要是投了标会,现在都不敢想会是什么下场。
元德发不想听,恶声恶气的说要睡下,赵换娣瑟缩一下,也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
她晓得丈夫现在看见自己就烦,她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再像前些天那样硬气。
她躺在床上,告诉自己,明早就好了,拿到钱就好了。
抬会毕竟还没人跑,她稳着呢。不论怎样,这几l个月拿在手里的钱是实打实的,就是担惊受怕了一点。
结果第二天,元德发赶了个大早去,傍晚才回来。
身上全是土,满头满脸的土坷垃,神情是心死之后的一片空茫。
“人跑了。”
他在外头等到十点都没见人出来,跟别人一块撞开门,结果看到了这家人在屋里挖的地道。对方显然是早就预估到这一天,那地道里的都是旧土,一看就是挖好之后放了好几l个月。顺着地道往外,能直接到河沿上。
那家人肯定是从地道跑出来,又沿着河边往外头去了。
赵换娣啊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唯一的念头是。
自己完了。!
一想到十九户人家投在自己手上足有四万多的本金,王父只觉得骨头一阵阵发冷。
这里面甚至不少人的本金还是借的,有些是为了凑够一个整数,有些是想拉着亲戚挣钱。
总而言之,十九户背后,能牵连好几l十家。
只要一想到这些人拿不到钱,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王父就有种恨不得现在去买农药,一家子整整齐齐的死了好过被人打死。
对,买农药。
王父心里燃起一股希望,总之是个死,他不想死的痛苦。一家子都喝,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小儿子不行,王父在癫狂中保留了一点理智,让小儿子去找美腰。有美腰帮扶,好歹给王家留个香火……
王父抱着必死的决心,被王母一巴掌打断。
这个贤惠麻利了一辈子的女人,第一次体现了骨子里的狠劲。
“咱们凭啥死?上头那么多人都跑了不死,下面还有多少个小会头,大家都塌了窟窿,凭啥
咱们就得去死?”
她牙一咬:咱们也跑!●”
一家人都望向她,王母脸上透着坚毅:“咱们跑,先躲在城里。等回头事情都发出来,看情况再说怎么办。”
“这么多家,又不是咱们坑害的,咱们自己也赔了大几l千,比他们谁家都多。凭啥这些窟窿全在咱一家人身上?他们要有本事就去找大会头,把人找到,让对方把钱吐出来。不然就自认倒霉!”
“咱跑,要事情不大,咱们就认罚。要事情大,咱们就走。”
王母此刻无比冷静的盘算着出路:“我给美腰打电话,让她尽可能的多准备钱,实在不行,咱也不能所有都赔,得让公家评个理。”
王母这样说,一家人终于冷静下来。
大儿媳吴小月还在挣扎:“那我娘家……”
王母一个眼神,吴小月不敢说话了。
一家人都默契的不再提吴小月的娘家,吴小月纠结半晌,最后却只能灰溜溜的跟着收拾东西。
她给娘家闯下这么大的篓子,就算是这次婆家把窟窿全补上,娘家她也回不去了。
吴小月不知道前路如何,机械的收东西,听着男人指挥自己干啥。
王母心里好受了一点,在这家庭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刻,她苦中作乐的想,之前大儿媳一直不受教,总是拿着美腰说事,连孙子都不愿意给她生。
这下好了,娘家她回不去了,往后不论如何,这个大儿媳算是拿在手里了。
王家人连夜收拾了东西,大件的不敢拿,只敢把家里值钱的拿上,几l个人各自都带了两身衣裳,趁着天黑摸出村子进了城。
此后几l天,小河村就再没见过王家人出门。
正当他们都疑惑时候,七里庄出了事。
标会的大本营可以说就在七里庄,有两个大会头都是七里庄的人,也因此,七里庄几l乎是家家投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