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面光,不趁着年轻时候挣钱,往后怎么娶媳妇盖房子呢?他们没有老的能搭把手,只能靠自己。
石头最近一直纠结要不要跟着哥去,这下元棠算是推了他一把。他们决定离开白县,去鹏城看看,据说那边现在缺小工,去了就能一天拿三四十。
元棠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给两人一人包了二百块钱路费。石头推辞不过,很久才吭哧说了一句
:“等你发达了,我还给你打工。”
他不聪明,但他哥说了,元棠这么灵光,别用看小孩的眼光看她,说不好以后她真的能发达。
元棠笑眯眯的:“好,到时候我再请石头哥你回来。”
元棠回到家,遇上刚从小河村回来的胡燕。
胡燕一脸的疲惫,跟元棠说起小河村的惨状。
只要投的,全都没要回来钱。标会的会头王家一家子跑了,抬会的那几家拿着钱的也跑了。不知道是他们自己早就安插的人拿着钱,还是有人看到乱象自己想独吞跑了。总之跑了一大半的骨干,没跑的那些倒了霉,轻则挨打,重则赔命。那些正主跑了只留下家人的,连家人都受牵连。这会儿有些人都主动去派出所了,进班房也好过在村里被人打。
一个村子,除了一半人家一分没投的还算没有损失,另外的人家都是关起门来骂人打架嚎哭。
她家也不例外。
胡燕回去的时候,胡母已经哭出了一缸的眼泪,看见她就赶紧拉着袖子问她赔钱没。胡燕跟二哥一个对视,俩人都说也赔了。
全军覆没,胡母的眼泪把衣服都全部浸湿,苦的她恨不能跳井死了。
范娟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听消息就晕了。胡青就算是再对妻子有怨言,这会儿也得看在孩子面上,他把范娟送去医院看,医生说要住院看情况。
一家子凄风苦雨,胡母拉着女儿的手,那手冰凉的可怕。
胡燕只能陪着,之前的母女龃龉似乎不存在了,母亲像是一个幼年的孩子,依偎在她身边寻求安慰和保护。
胡燕陪了两天,直到大哥两口子从医院回到家。
胡青似乎没脸面再见她,拉过范娟就说让胡燕进城上班吧,家里不用操心。
胡明没走,他一根烟一根烟的抽,胡燕知道他在纠结。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当老二的就真能这样心安理得的藏着钱不拿出来?
可拿出来的话,多少才够?胡明的婚期之前都定下了,刚开始说是在五月,后来胡母觉得时间太赶,让定在八月,说到时候等到标会的钱下来,她准备给家里再起三间房。之前她着相了,胡燕让出房间来也没多大用。两个儿媳妇呢,生了孙子就住不开了,还不如起房子。
谁承想原本预想的好好的打算,如今成了空中楼阁,别说房子,就连家里的存款也不剩什么了。
胡明脚下堆上了不少烟头,心里不知道转着什么想法。
胡青张口让胡燕走,他也附和。他想,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跟老大的责任,燕子是个女娃,钱还赔在货上,没必要让她跟着听。
胡燕也不犟,骑着自行车回城。
“小棠,你说多奇怪,要是以前,他俩这样说,我就会觉得他们不把我当一家人。可现在,我却觉得很轻松。”
二哥附和说让她走的时候,胡燕心里划过一道念头。
原来二哥也是这样啊,大家似乎都默认了她不是家里的一员,默
认了她只需要在母亲痛苦时候出现,以贴心的照顾抚慰母亲的情绪,然后在商量事情时把她请走。就如同很多个家庭的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但也只是小棉袄,到了时间就要收起来。
胡燕抚着胸口:“也好,你说过的,权利和义务总是对等的。”
她在家中失权,所以对应的,她也不需要给自己背上太重的思想包袱,去承担更多的压力。
两人坐在院子里,听着蝉鸣声高高低低。
元棠没了店,也不想去思考元家现在如何。她跟胡燕说起店面开不了了,石头和小冬决定去鹏城工地上找活干。
胡燕一听说元棠的店不能开了,连惊讶的力气都没了,苦笑着说今天大概是自己人生最糟糕的一天。
要是有一天,我能像石头他们一样,离开这里就好了。?_[(”
“去哪里都行,我想去看海,想去看看天安门,也想去看大熊猫,我还只在书上见过大熊猫呢……”
胡燕满怀着期待,心里却知道这一切不太可能。现在元棠的店没了,她只能回去地毯厂工作。此后是可以看到的未来,在厂里找个结婚,然后过一辈子。
她哪里也去不了。
元棠突然坐直:“谁说不能?”
元棠指着放在门廊下的货:“咱们明天去市里摆摊。”
反正暑假了,她有充足的时间,她可以去市里摆摊,本来她就是从地摊慢慢做到店面的。大不了就是重来一次。
“我们去市里的动物园看大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