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过的多自在呢。栋子都说在城里给我找保姆呢,我说咱都是庄户人家,哪儿用得着保姆那么金贵。”
“哈哈哈哈哈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还是要上学啊。只有上学才有出息。”
……
元棠想起父母说这些话时候的神情,那样的光辉自豪。
家里似乎人人都过的很好。
只除了她。
弟妹还没考上大学时候,她远在天边。等弟妹考上大学了,她回到家,就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父母夸赞的火车头,是弟弟元栋。
父母跟人炫耀的教子有方,不包括她。
就连来家里的客人,也只是围着父母奉承。
……
元棠看着灵前的火纸明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辈子不管好坏,她总是无愧于心的走完了。
谁让全家人都争气,只她一个没考上高中呢?
直到——
元栋从包里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那盒子放了太久,锈迹把上面的字都给模糊了,元棠却眉心一跳,鬼使神差的停在了半空中。
“姐,你原谅我,有件事我只敢现在告诉你。”
元栋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一张字迹模糊的黄色纸张。
元棠顿时觉得呼吸不畅,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让她几乎爬不起来。
“姐,其实当年你和我都考上了高中,爸妈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姐,你别怨恨爸妈,他们也不容易。”
“姐,对不起。”
土黄色的纸张上,依稀能看到【已被白县一中录取,请在九月一日前到高一二班报道】的字样。
最上面的名字,是元棠。
明明已经死去,元棠却能感觉到那股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冷气,叫她觉得周围瞬间变成了冰天雪地,冷的刺骨。
元栋的悔恨,掺杂着曾经父母的话一起涌现在脑海里,让元棠的灵魂都要被劈成两半。
“大丫,不是爸妈不供你,实在是你没考上。孩子,再苦一苦你,等到栋子他们学成了,肯定会帮衬你的。”
“爸妈没本事,没办法再供你一年,咱家穷啊,只能委屈你了孩子。”
元栋把纸张放进火盆,元棠不顾那火舌舔舐,疯了一般往上冲。
她考上了!
原来她曾经考上了高中!
她距离自己的人生和梦想,只有那么一步之遥!
不知不觉间,元棠已经泪流满面。
眼睁睁看着那张写着自己未来的纸片焚烧殆尽,元棠把手伸进火盆里,也只是徒劳,她连那点灰烬都摸不到。
元栋烧掉了录取通知书,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姐,这辈子我欠了你,下辈子我一定还。”
元棠睁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跟自己命运相连的弟弟。
“你还,你拿什么还?”
她嘶吼,咆哮。
曾经的那些温情,此刻变成了扎人的利刃。
她扫过这个灵堂里的几个弟妹,元栋烧掉通知书的时候,元柳和元芹一点都不奇怪,元梁更是问元栋怎么还留着这个东西。
“我都以为你早把这个烧了呢。”
元栋沉默片刻:“她念了那么久,死了总得得偿所愿吧。”
元棠挥舞着双臂,想要上前去撕扯。
得偿所愿!哈!
得偿所愿!
她活着的时候,不让她得偿所愿。
死了倒是让她得偿所愿。
她上哪儿去如愿。
叮——
那象征着灵魂离去的铃声越来越急促,元棠死命挣扎,却被那不知从哪儿来的白光给扯开。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灵堂越来越远,元棠流干了最后一滴悔恨的眼泪。
叮——
一切在眼前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元棠听到了一个声音。
“大丫,大丫,也不看看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做饭?”
父母夸赞的火车头,是弟弟元栋。
父母跟人炫耀的教子有方,不包括她。
就连来家里的客人,也只是围着父母奉承。
……
元棠看着灵前的火纸明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这辈子不管好坏,她总是无愧于心的走完了。
谁让全家人都争气,只她一个没考上高中呢?
直到——
元栋从包里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那盒子放了太久,锈迹把上面的字都给模糊了,元棠却眉心一跳,鬼使神差的停在了半空中。
“姐,你原谅我,有件事我只敢现在告诉你。”
元栋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一张字迹模糊的黄色纸张。
元棠顿时觉得呼吸不畅,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重重锤了一下,让她几乎爬不起来。
“姐,其实当年你和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