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霞的动作很快,她不知道哪儿有律师,只寻思着是不是去法院就有。
周红霞骑着自行车到市法院的所在地,骑过去又骑回来,犹豫要不要进去。法院门口蹲着两个大大的石狮子,叫她也有点害怕。
周红霞忍不住想,离婚本身已经很难听了,要是真走到了公堂对上的一步,对儿子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别人会不会对她儿子指指点点?男人虽然不争气,但真把人撵走了,儿子还能不能好好生活?
原本十分的勇气,到了现在又退回去三分。
周红霞在门口待了太久,久到有个保安都看见她了。
一问缘由,就指着外面几个小门脸。
“你找律师别来这里,去那儿问问。”
周红霞这才看见那几个小门脸上挂着“法律咨询”的牌子。
只要不是进公家单位,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刚走进一家,周红霞缩着手脚:“这儿能找律师不?”
有个戴眼镜的胖女人从柜台后抬起头:“我就是。”
周红霞拿不准了,这家说是律师咨询,门口居然还放着卖烟的柜子,还有个带着电话套的话机,胖女人一边看摊子,一边盯着柜台边上的一个小电视机看的欢。
这就是律师?
“我咋不是律师?你过来说说你情况,我给你写个诉状轻轻松松。”
周红霞:“我不是告人的。”
“哦你是被告啊,也没事,过来说说你咋了。”
周红霞:“我也不是被告……我就是想来问问。”
胖女人兴趣缺缺,不写诉状,她就挣不到诉状的钱,这年头说是问问的,最后都是不给钱的。
“那行,你买个饮料或者烟吧。”
总不能自己白做工。
周红霞买了两瓶汽水,俩人这才坐下开始正经说事。
周红霞此时已经对这不靠谱的律师不抱什么希望,但来都来了。
她说起自己和丈夫之间的事情,说着说着,对面的胖女人就跟个知心大姐一样。刚开始还兴趣缺缺,后来却瞪大了眼睛。
跟元棠那种情绪稳定的倾听者不一样,这大姐积极参与,话题有来有往。
“你男人够不要脸的,你给他家里家外一把抓,他还能找个外面的来膈应你啊。真是欠得慌!”
“回老家盖房子,他脑子按在猪上头了吧。不过我家那口子也一个样。早几年刚分到这边,挣了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非要拿着钱回去盖房子。叫我给骂了一顿。”
“不显摆能死,光想着回老家伺候那一亩三分地,守着他的大房子。也不知道回去了能美死他还是怎么的。”
“你儿子在六小啊,我女儿也是!”
……
周红霞觉得这两瓶汽水的买的值,就算是最后啥也解决不了,她能找到人这样痛快说一场,也是够本了。
她最后说道:“我听人说,如
果我哄着他写个保证书,后面要离婚的话就能基本保住儿子的抚养权和店面。”
胖大姐一拍膝盖:“这谁给你出的主意!”
周红霞怂了一下:“怎么?不行吗?”
胖大姐:“这主意行啊!”
她拉着周红霞解释:“你要指望一分都不给你男人不可能,这叫啥,夫妻共同财产,尤其从头开始就是你俩一起做的,后面想让他净身出户是难上加难。”
周红霞揪着眉毛:“我没说一分不给,我就是不想把店给他。”
店面能做起来,归根究底还是她叔给的独家货源。人家在南方的厂子,这个省都只批她一家,为的还不是把这块的市场都给她赚。
“我们俩离婚,他别妨碍我做生意就行,我宁愿把钱给他,货源渠道这部分不可能给他。”
真要一人一半,她就是给男人一半客人也是浪费,没有货源维持不住。可换句话来说,她手里这些渠道,也是她一点点攒起来的,对方搞砸了,自己也砸了一半。
周红霞:“我的底线就是儿子抚养权和店面这边的货,流动资金和渠道客商。除了这几样,其他我可以都不要。”
胖女人给她一个眼神:“那就好说了。”
“那人给你出的主意是对的,法院判离婚最重要就是感情是否破裂,你要证明感情破裂,对方还是过错方,那就要有证明。找第三者,这就是破裂啊,你现在让他写保证书,就可以作为证据证明他是过错方,后面再出事,直接拿上去判离的可能性就大。”
“就是下次再逮到他偷吃或者做了错事,都可以让他写保证书,保证书多写点,你瞅准时机。”
接下来,胖女人又说了几条取证的关键,什么抓到这人跟别人进了宾馆,就打电话说有人涉黄,到时候这种记录也会决定孩子的抚养权。
“可别心软!”
“之前有个女的就来过很多次,她男人是爱动手,她来一次哭一次,我让她报警留下记录,她就非不,嫌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