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去。逢年过节,她可以理直气壮留在里面,不用在意那些“出嫁女不能在娘家过年容易妨兄弟”的陋习。
胡燕:“我现在回来过年,只是看着我妈还在这里。”
要不然她其实更想在自己的屋子里度过这个新年的。
不过今年也还不错啦,她跟二嫂走的近,大嫂范娟很不乐意,总是抓紧一个机会就要说点蠢话。胡燕也懒怠回小河村去,城里二哥还没买房子,租的房子只有两间。她妈住下,再加个侄女,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因此她就只能在元棠这里住一住。
元棠当然很欢迎。
今年本来因为她学习忙碌而略显孤寒的新年,也因为胡燕的到来显得没那么冷清了。
胡燕买了窗花对联,又买了肉菜鸡鸭。
元棠学累了就去做饭,两人窝在一处过了个一点不无聊的新年。
这天胡燕出去之后回来,有点惊讶的跟元棠说道:“你知道咱们
县的地毯厂现在鼓励停薪留职了吗?”
胡燕出门时候碰见了曾经的地毯厂同事,那同事是个正式工?[(,以前在同一车组的时候,对胡燕这样的临时工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脸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样子。可现在再相见,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打招呼,胡燕都差点认不出来。
活活老了十岁一样。
“想不到地毯厂现在的效益居然这么差。”
两年半前她刚进去的时候还天天开夜班呢,后来夜班开的少了,现在更是夜班压根就不开了。
“那同事跟我诉苦说要活不下去,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不开夜班哪有钱。现在物价也一年比一年高,就怕厂子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工资都出不来。”
胡燕看出对方也没有真想问她做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诉诉苦罢了。
生活的压力太大,可厂子就这么半死不活,谁知道它会不会倒?走又不敢,留下又难过日子。除了抱怨别无他法。
胡燕心有余悸,要是自己没有跟着元棠摆摊,要是自己没有选择离职,现在她是不是也会为厂子的未来焦心,为那悬而未决的命运揪着一股劲。
元棠:“效益不好不是最可怕的,就怕折腾一圈,最后拖欠工资久了也发不下来。”
上辈子地毯厂就是这样,慢慢的没订单了,因为厂子里的款式过时老旧。随着这几年开放贸易,有钱人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很多城市家庭也不再铺地毯。出口外销更是随着国际关系的巨变难以为继。几个出路都被堵死,压根没有解救的办法。
上辈子厂子开不出工资之后,也曾经动员过员工们掏钱买份额想要改进生产。后来还是撑不下去,最后在拖欠了最长的两年工资之后宣告倒闭。
胡燕拍着胸脯:“幸好。”
她现在回想起两年半之前的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那么心大呢?
明明危机四伏,还觉得自己能这样混着一辈子。
两人短暂的感叹了一下厂子的日暮西山,又开始展望新一年的计划。
胡燕想的很好:“有了房子之后,我就打算再冒险一点,我旁边的那家店不开了,我打算盘过来,两个门面中间开个门,多进点货。”
元棠肯定了她的做法:“最好还是给店买下来。”
房子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心的。
胡燕:“我当然知道,今年的房租又涨了。”
之前一个月两百,现在一个月又涨了五十。
胡燕吐槽:“一年涨一次,每次都涨五十。”
这个价格相当贵了,要不是胡燕觉得工人路那边人多,她才不会愿意给这么高的房租。
“你呢?新年有什么计划?”
元棠笑笑:“我?今年也要买房了。”
胡燕并不意外,甚至还觉得元棠买的太晚。
“你就非要有那什么,产权啊?”
大产权这个概念还是元棠告诉她的,放在她原本的计划里,买房子不就是
买房子?你都花了钱了,对方还能后悔咋的?
元棠没说那么多,只说真的有人会后悔。
房价暴涨那些年,但凡产权不太明晰的房子,后来都是一篓子的事。扯皮还好说,最怕是有人被利益迷晕了头脑,上辈子白县大发展那几年,关于房子的争端多的不得了。
元棠:“我要迁户口啊,当然要挑合适的房子了。”
可惜的是本省的发展相较于别的地方一直落后,她愣是在省城找不到那么合适的。
买房的事情一拖再拖,到了现在她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跟着自己大学所在地去买。
胡燕没问元棠准备买在哪里,想也知道元棠的打算肯定是跟着通知书下来。虽然还没到离别的那个时候,但胡燕已经开始有些伤感。
元棠问她嗑不磕瓜子。
她抹了一把脸:“嗑!”
两人手边放着瓜子和糖,磕巴磕巴的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