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之前她还是小河村的,不管是表彰还是奖励,都少不了他。
村干部叹了口气。
“行吧,你开学前过来拿。”
他说不有用吗?
本来迁户口就是只要有接收的,迁出的地方就不能随意卡。
元棠能问他一句,也是给了面子了。不然,她现在满了十八岁,自己去派出所也是照样办,不过是过程繁琐一点。
“丫头,你别怨你爹妈,他们都是老农民,一辈子都在地里过生活,没有受过教育,所以见事浅。”
“这二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
元棠不想听这些。
这么多年了,她听过太多这样的话。
左不过就是一个“父母有父母的不容易”,“爸爸妈妈也是第一次为人父母”。
听的多了,她心里怨气不仅不散,还会加重。
她打断了对方的话:“叔,别提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想考虑这些。”
有什么用呢?
她刚重生那会儿,心里还曾经有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她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上辈子混的太次,所以赵换娣和元德发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利用她否定她。那是不是自己只要奋发图强,做了人上人之后,父母就会变一种嘴脸对自己了?
后来她觉得不是,她那对父母,愚昧到压根不存在什么拜高踩低。
她过的不好,那是她废物不如弟弟,她过的好,那就应该为兄弟付出。
总而言之一句话,谁让你是个女儿。
就跟今天一样,赵换娣和元德发的失望不似作伪,他们是发自内心的不为她感到高兴。甚至某种程度上,赵换娣是盼着她倒霉的。
她不倒霉,怎么显得赵换娣正确?
如果能选,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元栋拥有这份荣誉。
元棠跟刘叔告别,坐上白老师的自行车。
在来的路上,元棠就已经把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给了白老师。
她是没有想到会出现今天这种意外的,谁能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走向?
白老师蹬着自行车,心里替元棠抱不平。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元棠靠在白老师的背上:“老师,等我通知书下来,我请你吃饭。”
谢师宴,她准备把教过自己的老师都叫来。
白老师:“算了吧,省点钱上大学要紧。”
大学现在还有补助,只是那点补助压根不够。白老师直到,以元棠的性子,只怕进学校就得开始打工了。
“你省着花,到时候学校和县里给的奖金都留着,你爹妈要也别给,自己手紧一点……”
白老师像是在教导一个幼童,事无巨细的交待。
太阳热起来,两人顶着大太阳一路回了县城。
元棠说要办谢师宴,就是真的办。
她分开择了两个日子,一天是谢师宴,一天是请自己玩得好的同学和朋友们。
很快,她如愿等到了自己的通知书。
玫红色的硬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被交通大学的经济管理系录取,在九月十六号之前报道。
元棠抚摸着来之不易的通知书,喜悦姗姗来迟。
拿到了通知书,元棠的生活就被填满了。
学校特意让准高二的学生回校,就为了让元棠给大家讲讲自己的经验。教育局也办了一场,让元棠举着通知书站在一中门口拍照。还有各种领导,元棠都没记住,只记得自己收了县里给的五百块奖金,学校也大手笔的给了二百。
另外还有市里给的二百。
加起来一千块。
元棠没有再回小河村,但小河村家家户户都紧紧追着元棠的动向。
有知情的说元棠拿了好多奖金,村里人都羡慕不已。
一千块!
原来读书好也能挣钱啊。
这一下子,不得把自己过去十来年的读书钱都给赚回来?
元棠在全县出了名,十里八村都知道小河村出了个女状元。
你说不是状元,是第二名。
害,县第一名也是状元啊!
“我就知道,这丫头从小就灵性的很,小时候背着她弟去挖菜,不大点的人都懂事的很。”
“从小就贴心,跟我家那丫头一块去抓知了,换了钱就给她妈买膏药贴。”
“啧啧,怎么就不叫我摊上这会读书还孝顺的女儿。”
“赵换娣真是瞎了,亲女儿就为二百就不要了。”
“她家那大儿子通知书来了没?”
“没呢,要我说啊,这个点不来,肯定是没考上。”
“姓赵的这下没脸了吧,以前动不动就说她儿子当大官,又是什么考重点。”
……
赵换娣是没脸出门,不光是没脸出门,她甚至都不愿意见光了。
她躲在屋里,窗户封的密密实实,她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