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直接砍了工人的工资。
可砍了工资,工人们就更闹事。
这几天闹的他都不敢在厂子里待。
刚才史毅拓和徐旭刚出门就被工人堵上了,好不容易出来,却被工人们拦在厂房外不准进去。俩人只能到处跑着去找这位代理厂长,所以才来迟了。
代理厂长来了,赶紧就给元棠和江沛赔笑脸。
“真是不好意思,给两位造成了不好的印象。”
他心里直叫苦,这叫什么事啊,他不过是出去躲清静,结果就让来看厂的人被工人堵了。
一想到厂子卖不出去,他就不能回到公司,他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
代理厂长把人都赶走,弓着腰把江沛和元棠请到自己的办公室。
江沛倒是没有绕弯子,直言道:“我没有意向。”
代理厂长灰心了一大半。
元棠思考了一会儿,却点头道:“我有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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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薛哥撺掇来的工人顿时后悔了。
众人之中,只有薛哥还硬撑着不松口。
“管他姓张姓王,反正我们说了算!”
“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就那个工资,你不准降!”
这话说的既没有来由又十分的愚蠢,最起码江沛就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你说不准降工资?”
薛哥硬气的很:“对!我说的,不准降!”
江沛眼皮垂下去:“工资的升降是市场决定的,我说了不算。”
薛哥本以为自己这样大的块头一吓,对面那个小白脸不说同意吧,总也要说话转圜一点。
谁知道这小子前面看着软蛋,现在却突然不好拿捏了。
他眼睛一瞪:“你就不怕你厂子开不下去?”
他可不是说玩笑话,谁家厂子不是工人支撑起来的,旁的不说,他们东方三厂要论团结,几乎没有厂子能比得上。
到时候他振臂一呼,大家都不工作了,看他上哪儿去找人来干活。
江沛还是那副漫不经心说话气死人的样子。
“且不说这个厂子我要不要,就算是要,你们全走光了,我回头就能补上人来。”
元棠忍不住在后面拽了下江沛的衣角,她算是服了。
本来以为江沛会是什么八面玲珑的人,谁知道这人说话连个弯都不打!
还不如刚才她出面呢!
薛哥强装镇定:“这个厂子百号人,你能全开除?公家答应我们的,说好这几年不准开除人。”
他之所以敢闹这么一场,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公家给的依仗。
这几年沪市国营厂子能支撑下去的越来越少,市里最怕的不是工
人下岗,而是怕工人们集体下岗。
都下岗了,到时候不得闹?
所以为着平稳交接,提前给工人们下了无数保证。
薛哥挺起胸膛:“说了不准开除,你要是买了厂子,不还要用我们?我们的要求又不高,只要求工资不降而已!”
江沛瞳仁漆黑一片,他冷笑一声,不想多说了。
元棠叹了口气,站出来对着还沾沾自喜的薛哥解释。
“这位大哥,你进厂多少年了?”
薛哥语气冲的厉害:“九年了,怎么?你还想开除我?”
他可不是软柿子,谁想开除他,就得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元棠:“你以为开除你就只有开除你一个手段吗?”
“我……我们老板现在是不想跟你们计较,真要计较起来,想开除你有一百种办法。”
“比如说厂子收购下来之后,直接不再出货,你们的工资没有加班费,只有最基础的工资。你们到时候肯定要出去找事情补贴家用,就以你们违反厂子规定为由开除。”
“再比如,你们集体闹事,那就把厂子直接宣布倒闭。公家是不允许开除,那我们倒闭好了。等到倒闭之后,我们再开一家新工厂。”
……
元棠的话叫人出了一身冷汗。
薛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显得多么可笑。
他想要威胁对方的条件,更是毫无价值。
元棠顿了一下:“总之,你们最好要接受厂子改制的现实。”
这些人之所以闹,究其原因还是没有调整过心态,总觉得国营厂子如何如何。
可换了私人老板当家,谁管你那些!
自从自己做了厂长,元棠是能理解刚才江沛为什么一句口风都不愿意松的。
管理是一门艺术,这艺术的背后绝对不是简单的退让和将心比心。
它更多时候是博弈。
工资的事情可以商量,但绝对不能让对方养成这种动不动就来闹事的风气。
尤其是在已经出过事的前提下,这个厂子居然还不改风气,依旧选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