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掉水里了,上百人打捞了三天,连人影都没有找到。”
“这水能放干吗?”
“放不干的,它与地下河相通,雨季的时候,这地下河水有时就会涌出来,到旱季的时候,有时候就会吸下去,所以这湖水是永远都放不干的,所以你别看这里有水坝,其实我们还是叫湖,不叫水库,这水库也禁止任何人游泳,你看,这大坝下面的游泳池,就是专门让人只能在这里游泳的。”
刘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怎么整?”
“不急,先坐下,我们商量商量。”
两人就在大坝上坐了下来,刘然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瓶62度的二锅头。
“先把这酒喝了。”
“怎么还要喝酒?”
“你不是说过会游泳吗?会游泳的人,能淹死吗?”
“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会游泳了,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
“你以为那些刑侦都是吃干饭的?”
阿彪道:“把这酒倒在湖里,把空瓶子放在这里就是了,你不会真让我喝了这酒,跳到湖里去吧?”
刘然笑了笑:“你当警察都是三岁孩子呢,要是这样的话,如果连个尸体都找不到,谁会相信你跳湖自杀了?”
阿彪愣了愣:“那要怎么做?”
“我要在远处,用手机拍下你喝了酒后,跳下湖里的视频。”
阿彪一惊:“这深更半夜的,哪里还会有人会在这里拍视频?”
“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没有人?这么热的天,万一还有人在这附近乘凉,或者躲在暗地里谈恋爱的男女?或者在一起鬼混的野鸳鸯呢?你看,这月色下的湖面多美,会有人来拍这月色下的湖面美景,无意间拍下了你自杀的画面,你放心,我会想一个周全的法子,让警察相信这是什么人无意间拍下来的。”
阿彪还在犹豫。
刘然道:“如果没有这些硬证据,警察不会轻易证实你自杀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尸体,即便是他们认为这尸体有可能被卷入地下河的可能,但终究是一个疑案,你永远也别想让警察销案,你听我的没错。”
阿彪这才点了点头:“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下去了,怎么上来?”
刘然笑了笑,掏出了一根绳子:“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跳下去,只要在水里坚持两分钟,我拍完了照,就过来放绳子,你拉着绳子就上来了,注意,要演得像。”
阿彪看到刘然走开距离自己20多米处,举起了手机,便开始表演了,站在水坝上仰天长叹一声,便一口灌下了大半瓶二锅头,丢下了瓶子,纵身跳入了湖中。
刘然收起了手机,来到阿彪面前,看着阿彪在水中扑腾。
“刘大夫,快放绳子!放绳子!”阿彪喊道。
刘然一动没动。
阿彪扑腾了数分钟,看刘然站在大坝上,像尊铁塔一样,没有丝毫反应,他应该是猛然醒悟了,算计!他妈的算计!也许,阿彪想到了周天浩,巨大的恐惧感,使他背向刘然的远处游去,然而,到了湖中心,他已辨不清方向了,他不知道哪里是距离湖岸最近的地方,已有凉意的湖水刺激着他的身体,手脚已开始抽筋,脑袋里的酒精也开始发作了,在一阵阵发晕,他似乎听到刘然在对他说些什么,但在水里一沉一浮的他一句都听不下去了,他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一口湖水灌进了嘴里,呛入肺里,他想喷出来,却被更多的水灌了进来,他渐渐失去了知觉……
刘然双手合十,不慌不忙地对着在水中挣扎的阿彪道:“阿彪,你不能不死,你躲不掉的,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你知道吗,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才可怕,既然迟早都是一死,就不能落在警察手里,让法院公开宣判你去死,你知不知道,那是一种在漫长的时间里等待的死亡,也许半年,也许要拖一年,你知道这种等待的死亡是个什么滋味吗?而你现在,你只有几分钟的恐惧,几分钟,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刘然一直到看着阿彪好不容易沉入了水中,水面恢复了宁静,他静静地又站了半个多小时,才小心地收起了绳子和装酒瓶子的塑料袋,看那个酒瓶还没有破碎,静静地躺在大坝上,瓶内还有残余的酒,他蹲在大坝上,反复观察了现场,细细地寻思,他是拿着塑料袋包着的酒瓶递给杜天贵的,酒瓶上应该不会留下自己的指纹,其他就没有任何遗留物了,大坝是水泥面,十分的干净,不容易留下他的脚印,即使留下脚印,他也早回到千里之外的东州了,而且他相信,天一亮,这里很快就会被无数双围观群众的脚印所踏没。
刘然看了看四周,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东方天边亮起了一片曙光,月亮还在西方天边挂着,他看了看表,正好凌晨五时。
刘然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车子是停在一片没有监控的庄稼地边,车牌号在进入南宁后就换成了南宁牌号的,他在车上静坐了有半个多小时,看街道上开始有车子流动了,他才发动了车,他该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