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轻甲。
黑色的甲片覆于身上,紧束腰身,在将晚未晚的天光里折射出冷寒的光,沉默肃杀。
而黑水城常年风沙不断,为挡沙尘,每一位黑水城的将士都有一副面具。
那面具亦为黑色,如身上黑甲一般沉默冰冷,只有半扇,形如鬼面,严严遮挡住口鼻与下巴。
谢銮音便这般,穿着她染过无数敌人鲜血的黑甲,半覆鬼面,骑着马,面无表情向宫门而来。
于她身后,如她一同打扮的沈一、沈五,还有一十位黑水骑排两列,紧随她们的小将军,气势沉沉着前进。
哒、哒。
整齐的马蹄声音踏在宫砖之上,满是肃杀味道。
那是这糜烂享乐的天京城里,从未见过的血腥煞气。
哒、哒。
让人心脏发抖的一声又一声。
那是谢銮音在告诉这城里的废物。
她来了。
守在殿外的宫人们见到这样一队黑甲煞神前来,简直吓得心里直跳。
这位五殿下几乎不回京,但每次回来的阵仗都叫人好生害怕。
可不管怎么说,再害怕他们也得履行自己的职责啊,谢銮音将到宫门口的时候,宫人只能大着胆子出来拦住她。
客气恭敬的说。
“请五皇女殿下下马,前面已是宫中,刀剑皆是不能进的,还请,还请殿下解下佩剑。”
坐在马上的谢銮音半覆鬼面,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淡含杀意,冷如寒星,闻言垂眸睨了宫人一眼。
就这一眼,宫人吓得差点软倒在地。
谢銮音倒没怎么为难他,还是下马了,但没解佩剑。
宫人松了一口气,怯懦的又想说什么。
然而这时,跟在谢銮音身后的沈五,唰的一下抽出腰中佩剑,落在了宫人脖子上。
这一下,那宫人彻底被吓得软倒在地,两条小腿直发抖。
沈五就混不吝的笑,乐的特别开心。
“怎么着,不是你说要看看姐姐的剑吗,现在又怕了?”
“这,”那宫人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不是这种看法呀大人,是奴婢说错话了,还请大人原谅。”
沈五嘿嘿笑了一声,又拿着剑这人脖子上比划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与身后其余黑水骑一同,将剑解下放起来。
毕竟是在天京城中,她们也不能太过嚣张。
只是这时,又有其余宫人发现这群人居然还拉了一辆大马车,上面隐隐约约似放了好多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按理来说定是要检查一番的。
可他们才看了一眼,戴着鬼面的沈一便冷冷开口。
“这也想看,你们不要命了?”
“这可是我们小将军献给陛下的贺礼,自只有陛下才能看,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想当皇帝了?”
沈家人随了谢銮音,说话向来是这样无法无天,偏苍帝还要仰仗她们驻守黑水城,这群
人又实在是不常回来。
苍帝也就懒得管了,谢銮音的手下人他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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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越憋着,他就越恨谢銮音这孽女。
沈一轻轻一句话,又将另一位小宫人吓得要死,立马跪在地上发抖。
所以最后,谢銮音的剑到底是没卸下,那马车上拉的东西也没检查,一行人就这样大大咧咧进宫了。
行至夜宴宫殿门前。
最后只有沈一和沈五随谢銮音进去了,其余黑水骑只在外面等着。
彼时天色已经黑下来,谢銮音迎着殿内暖光,身穿黑甲带着鬼面进去的时候,听见声响的人回头看她,俱是被她这样一副打扮吓了一跳。
心想这祖宗又回来了,这模样,知道的以为她是来赴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杀人来了。
亦或者,是在向那位示威,也是在防着那位要杀她。
而谢銮音谁也没看,气势沉沉着直走到自己位置上。
刚走到桌前,谢銮音就猛顿住,刚刚离得远了她还没看见,现在到近前,一抬头,正正好叫她一眼望见,自己家的小兔子此刻就坐在对面。
可怜巴巴的窝在谢云章旁边。
谢銮音今晨听见辛瑶要嫁与旁人的时候,就已经被气个半死了,现在又看见辛瑶和谢云章坐一块,还挨那么近!恨得简直要把手里的剑都捏碎。
辛瑶从谢銮音进殿的时候就坐立难安,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心里止不住的想,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向阿音解释呢,这可怎么办呀!
以阿音的脾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
不会就直接在这殿上将她给抢走了吧!
不管这人忍不忍得住,会不会发疯,今天晚上自己肯定是要倒霉了。
区,区区3个小时,辛小瑶你加油,你可以撑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