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挤在裴家院门前,好奇地往里打量。
“裴家老二不是身子不好,学不了木工吗?”
“是啊,没听说他会做这些。冬子,你和裴家走得近,你也不知道?”
被喊到名字的少年挤不进人群,蹲在墙角,听言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哪里会知道?”一名妇人道,“缠着人家裴木匠这么久,也没见人家理他。难怪不肯收徒,感情是好东西要留给自家人。”
“这有什么,裴家小子要是真能学着做木工,何必便宜了外人。”
“那也得他学得会才是,那病秧子连斧子都拿不起来吧,真能修东西?王婶也不怕把东西给她弄坏了。”
一堵院墙隔不开议论声,贺枕书坐在院子里静静听着,还没什么反应,身边的王婶脸上先有些挂不住了。
“吵吵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她朝院子外头喊了一声,院外的议论顿时停了,但人却没散,还在好奇地往里打量。
都是等着看热闹的。
王婶心里也有些发憷,她放轻了声音,问贺枕书:“裴家夫郎,你男人真能修这些?这可是你婶子的嫁妆,可不能碰坏的。”
村中没几个人知道裴长临的手艺,心中有怀疑无可厚非。何况,哪怕到了今天,惦记裴家这手艺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些年,提着礼来拜师的从来不少,可裴木匠一个都没收。偏偏这人说话不客气,旁人一问,就是没那天赋,不够有耐心,干不了这行。
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憋着气。
还偷偷在背后编排,说裴木匠是被他家那小病秧子拖累,手艺传承迟早得断在他手里。
这些贺枕书都是知道的。
就像现在围在院子外头看热闹那些人,他们想看的不是裴长临会如何修好那东西,他们只想看他出丑。
贺枕书想起这些就觉得憋闷,故意放大声音:“我夫君很厉害的,您放心吧。”
说这话时,裴长临正取了工具出来。他瞧见小夫郎吹牛皮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没忍住轻轻笑了下。
贺枕书猝不及防对上那笑容,耳根莫名有点发烫,别开了视线。
这妆奁不难修,只要把断裂的门轴取出来,换个新的进去就是。这对裴长临来说的确没什么难度,他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很快便将木料削成了需要的大小,安了上去。
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炷香时间。
看得王婶瞠目结舌。
妆奁坏得不厉害,裴长临便没收钱。片刻后,王婶抱着修好的妆奁出了裴家院子,立即被外头那些看热闹的围住了。
“真修好了,这么快?”
“让裴木匠来也不能这么快吧?”
“裴家小子手艺这么好?不比他爹差啊!”
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人想上手去摸,看看是不是当真修好了,全被王婶一嗓子轰走。她回过头往裴家院子里看,裴长临收了木工用具,扶起他家那小夫郎,转头往内院走去。
那病秧子仍然瘦得厉害,但仅从背影就能看出,他的精神气儿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冲喜……真这么有用?”王婶嘀咕一句,一偏头,瞧见冬子还蹲在墙边,喊了他一声,“冬子,在那儿发什么呆呢?午饭还没吃吧,走,到婶子家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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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枕书被裴长临扶进屋,立马去了床上躺着。
回家后,他夜里睡觉依旧是打地铺,不过裴长临的床他也没少躺。两人近来越发熟悉,加上在青山镇时同床过几日,贺枕书已经没像以前那样会觉得别扭。
倒是裴长临每次都不自在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双儿。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见裴长临又出了门,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小瓶东西。
“是药酒。”裴长临道,“涂在扭伤的地方揉开,好得快些。”
村里治疗跌打扭伤很有经验,贺枕书这是因为平日里不常弯腰干农活,劳累过度才会不小心扭伤。如果不好好处理,接下来几天恐怕都得躺着修养。
裴长临解释一番,把东西放在床头。
贺枕书偏头看着那小瓶药酒,有些无奈。
道理他都懂,可他扭伤的地方在腰后,他要怎么给自己揉开?
裴长临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直起身,局促道:“我、我去隔壁找……”
“你想找谁?”贺枕书要被他气笑了,“你找别的双儿来给我揉药酒,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这么点小事都要找别人,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裴长临不肯碰他吗?
“那……”
裴长临神情十分犹豫,贺枕书轻轻叹了口气,翻过身去:“你帮我揉吧。”
话是这么说,但贺枕书仍有些难为情。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到裴长临缓缓撩起他上衣下摆,露出后腰一小片皮肤。
贺枕书耳根通红,身体紧绷着,在后腰触及某个温热的事物时,没忍住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