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风景一成不变,他在上个月同一趟线路经过这里的时候,铁轨两侧还有零星几颗开着花的树,但是这个月就已经只剩下慢眼的绿色了。
对眼睛比较好,但确实看起来有些无趣。
——因而闯进他视野中一抹不同的颜色也格外刺目。
铁轨中央掉了一个红色的气球,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如果仅此而已的话其实无伤大雅,轻飘飘的气球会被列车带来的风直接从轨道上吹下去。但令他感到恐怖的是——
有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年,正无视了逐渐接近的列车,准备走上铁轨去捡回那只红气球。
所有的瞌睡当下一扫而空,比任何薄荷糖的效果来的都要好。司机小哥几乎快惊恐的发出尖叫了,他一瞬间眼前几乎连走马灯都快出现了,几乎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一巴掌拍下了列车上的急停按钮。
车体与铁轨发生激烈摩擦,运行中的列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呼啸而去。那个捡气球的少年似乎也被吓到了,直接向后坐倒摔在了铁轨外面。列车几乎擦着他的衣角呼啸而去,又滑
行了百十米后勉强停了下来。
幸好列车刚经过一处弯道还没来得及提速,否则紧急刹车的制动距离只会再多一倍不止。
司机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得惊魂未定?_[(,瞪着眼前的风挡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慌张向总部汇报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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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不是还说什么下到铁路上就会被监控拍到之类的话吗?”香缇声音从耳麦里传了出来。
“你说的是要破坏铁路,这是相同的概念吗?”知道在列车停稳后马上就会有人来附近检查,牧出弥洸早就避开了铁轨上的监控,从他翻进来的围栏处重新翻了出去。
香缇嗤了一声,“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们不会在排查掉隐患之后继续开动列车,而是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疏散乘客?”
“因为我扔到铁轨上的不是个气球。”牧出弥洸说,“那是个水球。确切的说,里面的液体——是血浆。”
“嗯?”香缇疑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从哪里搞来的?”
她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没看到这孩子身上带什么多余的东西啊?
“连你都能看出来了的话,那我还算什么名侦探?”牧出弥洸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不过说实话,要提理由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被乱步自己装在衣服里面的,他早上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
或许是以前他想要用别的方法伪装假死时准备的道具?
香缇那边似乎有些无语凝噎了,安静了老半晌,才堪堪回过来了一句,“……你就等着自己的模样被放上各大网站通缉吧。”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牧出弥洸直到远离了铁路,让自己的身影彻底隐藏进初夏的森林里,才抬手拽下了脸上的口罩,长长的舒了一口浊气,“我怎么可能会主动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别用你们的智力水平来揣测我的行动好不好。”
他敢做这么出格的行动,当然是仗着有系统道具的帮助。之前戴着口罩能被认出来的情况,只有对方对他比较熟悉,并且也见过自己穿着同一套衣服的模样,才有可能在扮演值较低的情况下暴露身份。
但是现在他的扮演值水平一直很高,除了组织里的人成员也大概率没有其他人见过乱步穿着这套衣服的模样。所以他多少有了点自信,更何况这还是超推理告诉他的解法。
“你说什么!”
“车门。”
香缇恼火的低吼还没有完全冲出耳麦,大概是预见了又一场世纪大战即将打响,科恩及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吟唱,“打开了。乘客们,开始陆续出来了。”
牧出弥洸这边也同时听到了,从自己的身后远远地传来人声喧闹的声音。
“嘁。”香缇嗤了一声,倒是兴趣也确实被转移了过去,“这次总该让我来打头了吧?上次跟你一起出任务就是你打的头。”
“我,比较喜欢头。”科恩说。
“……下次要不去练靶场的时候和管理官建议,让他给你的靶子只设定脑袋算了。”香缇肯定翻了个白眼吧,“反正其他的部位对你来说也没有用处。”
“我说你们俩是小学生吵架吗?”牧出弥洸居然还一副无语的语气叹了一声,“工作中还说这么多废话,这就是你们成年人的敬业精神吗?”
科恩:?
谁才是小学生?
他怎么觉得反而是香缇和司令塔两个人搭在一起显得更幼稚一点呢?
硬要说起来,他比较像那个领班的幼师吧。
“你不说话也不会有人把你当成死人的!”香缇已经直白地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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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运行通过转弯时的速度并不快,破空的风声很小,反而是与铁轨摩擦的声音更大一点。
司机已经因为无聊而开始有些犯困了。
他低头从口袋里冒出来了一颗薄荷糖,扔进嘴里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