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眸子骤缩,陆弈欢看向上方眼神的温度降到零点。
她对姜梨的喜欢,竟成了这老东西的自信。
皇帝脸上的表情不曾有变,望着陆弈欢的眼神明镜一般,只简单之间便洞察了人心。
“你会逼宫,说明你去找了凌越。你第一时间去找了梨梨,说明你心里对她的在意。而在梨梨落在你手里之后,我想她现在应该睡得很香。”
龙椅上的人娓娓道着事情发生的全貌,陆弈欢冷眼听着,冷静下来的她已然明了这个老东西的计划。
皇帝给她下了一个套,一个以姜梨为饵的套,而这个套她一定会钻。
“那又如何?姜梨的安好与姜国的消失,并没有任何关系。”
皇帝摆摆头,眸子从容,“不,就在刚刚我已经传位给了姜梨,密旨已由暗卫送出了宫。”
脸色微变,脸上表情彻底沉下,陆弈欢心下暗骂,老狐狸。
他传位于姜梨,若是她此番将人逼到极致,最终便是要从姜梨的手中夺来。
而今后的史书所写,姜国
也是因姜梨而灭。
种种,皆是将姜梨套上,也是用姜梨将自己束住。
殿堂之上,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弦随时都会断裂。
殿下陆弈欢的难看神色被皇帝看在眼里,在这座氛围紧绷的环境之下突然传出一声长笑,笑意舒朗。
“陆弈欢,你确实是个痴情人!”
“但朕这场豪赌,赌的就是你是个痴情人!”
笑声在宫殿之内回旋着,即使陆弈欢还没有答复,但皇帝已然知晓最终的胜利是如何。
陆弈欢就像当年的他,太傻太天真,一心都扑在心爱之人身上,义无反顾地跌下面前的陷阱。
“陆弈欢,你太聪明了。”皇帝发出感叹,眸底是对于陆弈欢处事性格的赞赏,他欣赏陆弈欢的所为和手腕。
聪明是好的,但她太聪明了,对姜国就不好了。
皇帝自知身体大不如前,或许不日便要归去,但姜国的局势却不容乐观,内有狼外有虎。
若是他去了,留下姜梨一人独撑实在太过艰难。
陆弈欢的野心蓬勃,皇帝笃信,给陆弈欢一些时间,她必定会动摇姜国根基,将祖宗传下的基业握在手中。
而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为姜梨铺路了。
所以,皇帝便设下了一个局,一场豪赌。
输,姜国毁于他手;赢,保姜国百年长平。
既然陆弈欢对姜梨喜欢,那皇帝就赌陆弈欢的这分喜爱有多少,于姜梨是否有利,于姜国是否有利。
他老了,他也得为梨梨看看人。
他的想法,陆弈欢自是明了。
眼神幽幽地望着殿上高高摆着的那把龙椅,陆弈欢以为自己会纠结的,但是,她没有。
这位陛下将所有都看清,唯独对于陆弈欢的野心看错,陆弈欢自己明白,她对这朝堂上的黑白作呕到极点。
不过是并无其他兴趣的朝堂消遣。
话已说清,陆弈欢便转身离去,皇家独有的披风在空中微荡,被皇帝看在眼里。
“此后,一切便拜托国师了。”
皇帝的声音传来,她的新位也定了下来。
外边的风雨尚且大,皇帝定眼瞧着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风云卷雾,紧绷的身子彻底放松。
姜国,稳了。
风暴既已掀起,陆弈欢便不吝惜将其掀得更大,雨雾之下隐隐透出眸底的阴狠,带着那一柄剑,将血色搅浑。
她手上已经沾了太多的血,顺着这条路走到黑又如何。
陆弈欢会为她的殿下铺下一段干净的路。
无尽的雨水趁着夜色倾泻而下。
狂风席卷着雨滴,肆虐在这座城池里的每一寸土地,今夜的姜国都城,因踏过屋外的马蹄声让人心生恐惧。
喀...房门被人缓缓推开。
窗外的风雨被人牢牢锁在门外,屋内氤氲着的浮香在空气之中飘着,床上人还在沉沉睡着
。
无人会来打扰她们,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穿去的披风将屋外的寒气包裹,陆弈欢解下姜梨的披风小心搁在一旁,轻轻坐在姜梨床畔一侧。
瞥见姜梨的眼尾还挂着露水气,陆弈欢有些迷恋的用手拂去,指尖绕着这双漂亮的眸子打起转来。
恍然忆起两人在殿内见面时,她便是对着这双眸子有了想法,赞她的干净。
后来想将这片干净拉入尘泥,染上她的肮脏,现下,却也是她自己尽着全力护着这分干净。
殿下,您可要将自己报答给我。
屋外的惊雷轰隆响动天际,走动的脚步声一刻也不曾消停,这座城池今夜注定是不消停的风雨夜。
陆弈欢已将事情处理干净,此时只愿卸去一身血气,躺进这处温柔乡中。
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