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头发洗干净后,显出原本金灿灿的色泽,明亮而又耀眼,就像是纯金中织入了阳光。
水淋淋的头发被白色干发帽过起来,赤条条的崽再洗干净后被浴巾裹了起来。
夏油?男妈妈?杰从房间里翻找出了吹风机,即便这个宅邸没有主人居住,依然纤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固定时间特地来打扫过。
足见五条家财力的庞大。
清水春屿认真脸:“小杰,我可以自己来。”
这一回夏油杰没有遵从他的意见,反正之前都做了那么多件事了,也不差手中这一件。
五条悟倒是掐着手机玩得正欢快,铃声一下接一下,应该是在和别人聊天,浑身上下都冒着愉悦的气息。
清水春屿低着头,用浅灰色的无辜眼睛看过去,正好同那双冰蓝色的眼珠对视上,他眨巴眨巴眼睛,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惧怕了。
——五条悟性格虽然差劲,但是不会对他这个普通幼崽出手,安全!
“嘛,这个小鬼其实长得还挺可爱的。”
白毛手脚并用地爬过来,鼻尖耸动,在空气中嗅了嗅,感叹:“好香啊,洗完澡之后果然和先前那种脏兮兮的,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小老鼠不一样了。”
吹风机已经摁向了关闭那一头,嗡嗡的声响戛然而止,五条悟的声音清晰传入两人耳中。
清水春屿雪腮鼓了下,婴儿肥更糯了,他说不出反驳的话。
“春屿只是个没有任何术式的普通人,为什么上面非要让我们看着他?”夏油杰总算提出了这个疑问。
五条悟盘腿坐着,从他身后的窗外能够延伸至远山的景色,太阳距离落下地平线只有四分之一的大小,天幕被残阳染成了血色,红得刺目。
他正色了许多,冷静地开口分析:“之前你也看见了吧,那些咒灵竟然流出了红色的鲜血,究竟什么才能流出红色血液呢?”
答案指向一个——
“人类。”
夏油杰说出这句话时,眉心狠狠一跳。
糟糕的猜测,糟糕的可能性,摆在他们面前时,头都要大了。
“麻烦死了,那群死老头子知道什么也遮遮掩掩地不说出来,羞羞答答的和没出嫁的小姑娘一样!隐瞒事情的真相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处,非要来跟我们玩你瞒我猜的游戏?”
五条悟相当不满地抱怨,还不忘塞了一个樱花色的烧八桥进嘴里,腮帮子也鼓起来了一边。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避着清水春屿,幼崽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灼灼的视线无法让人忽视,二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睛都亮了起来。
清水春屿抓住了裤子,呆呆地看着他们俩人,仿佛被一黑一白两只猫咪摁住尾巴的老鼠,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答案吗?”
浴室的灯光盈亮了整个空间,白色水雾袅袅往上涌动,瓷砖黏覆着水珠,空气都变得闷潮湿热。
脱得光溜溜的幼崽头上顶着泡泡,脸颊已经洗干净了,雪腮软腻,嘴唇红润,浅灰色的眼睛亮闪闪的,软嘟嘟的腮帮就跟一捧雪团似的。
脏兮兮的脑袋被人搓洗着,他脸颊泛着红,一眼看着羞怯怯的,软得惹人怜爱。
但他小小的一只,自己清洗的话费时费力,一不小心还容易感冒,就只能拜托夏油杰帮忙。
清水春屿在洗头发时乖乖坐在板凳上没动,两只软乎乎的小手老老实实搭在泛红的膝盖上,到处都是细腻的白色泡沫。
“哦~男妈妈杰,珍稀视频制作当中。”
某个无良可恶的白毛摸出手机,一本正经地录制夏油杰撩起袖子,给某只幼崽清洗的视频。
夏油杰:“……?”
“春屿什么都没穿!!”
“我知道呀,保证没让春屿露点喔。”
五条悟丝毫没有打搅妨碍他们的自觉,浴室头顶的灯光忽闪忽闪,一下比一下阴森可怖,骤然变绿的灯一下把他们拉入了恐怖片的氛围之中。
在清水春屿呆愣的表情中,日本恐怖都市传说之一的裂口女倏地闪至门口。
裂口女低着头,瀑布似的黑发遮盖在她的脸上,她身穿白裙和帆布鞋,一张开嘴,裂开的嘴巴甚至比她脑袋都大,口腔遍布着锋利可怖的尖锐牙齿。
——“我美吗?”
饶是知道这是夏油杰操纵的咒灵,清水春屿心脏还是像被人捏住一般恐惧得停止跳动,他害怕得直接钻进了夏油杰的怀中。
夏油杰低下头,白色泡沫蹭在他的身上,他却不觉得生气,手指轻轻触碰下幼崽稚嫩的脸颊,叹息道:“稍微有点小孩子样了。”
裂口女发动术式,咒力具现化为一柄巨大的剪刀,攻击对象为五条悟——
持有的手机。
他闪躲及时才避免了手机英年早逝的凄惨结局。
“杰,你真是好狠的心!”
五条悟明显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心思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