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火急火燎的脚步也迟疑地顿住。
在这样情深意切的情况下,夏油杰可耻地犹豫了。
直到幼崽那双幼圆的大眼睛又无意识地往外掉泪珠子,他哪里还能坐得安稳,赶紧快步往他那里走过去。
五条悟岔开腿坐着,看着幼崽哭得眼睛通红,玻璃般的泪珠子往脸颊滑落的样子,像是看什么稀奇:“哦呀,少见。”
手指却口嫌体正直地为幼崽抹去脸上的泪。
“怎么这么可怜啊,又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身上可没受什么严重的伤,真是个小哭包。”五条悟干干巴巴地说着。
他很少,或者说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时候,遇上这种情况,下意识做的其实是拍着幼崽的肩膀,咋咋呼呼:“我可是一直都在关心你,从进医院到你醒来守着你,也不见你对我激动高兴,没良心啊没良心。”
五条悟还想说话,就连人带着脸颊被推到了一边,他坐着的板凳倒是没有被抢走。
夏油杰伸出手一点一点拭去清水春屿脸颊上的泪水,只是他的手心很粗糙,所以触碰的地方总会泛红。
他想要收回手换成纸巾时,骨节上包扎着绷带的手就被抓住,清水春屿把他的手抓住,视线落在手背上面,又急匆匆地去看他胸口蒙上的白色绷带,眼圈更红了。
“小杰……”幼崽抽噎了一下。
“没关系,就是一点轻伤,养个两天就能活蹦乱跳的。”夏油杰神色有些认真,他睁开自己的丹凤眼,在幼崽稍微平静下来时,轻声开口安慰:“听好了,春屿,术师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注],这是应属于我们的义务,所以不要自责。”
“何况我也算是你的监护人,理所应当该照顾庇护你。”
夏油杰弯腰,抚摸清水春屿的脑袋。
没想到他说完这些话后,清水春屿神色有些难看,摇摇欲坠,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了。
夏油杰吓了一跳,十分担心:“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开始痛了?”
清水春屿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摇摇头,脑袋放在了夏油杰的手掌上面,闷闷地说:“不是的,小杰。我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怎么才能好起来。”
所以不管怎么样,剧情都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吗?一定会发生的,也无法更改。
他只是普通人,不仅改变不了剧情,还会因为太过弱小,成为拖累主角团的存在,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那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夏油杰轻拍他的背哄着:“春屿,不要伤心了,我真的一点事也没有,等明天我就会彻底痊愈了。不过,真是没有想到呢,我们的春屿宝宝居然会这样难哄。”
他也许是不知道该拿幼崽怎么办了,苦恼地说:“怎么才能让你不要这么难过呢,春屿,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这样可以吗?”
他简直是在无底线地娇惯幼崽,如果换成其他的孩子,恐怕都会因此更加任性。
五条悟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是呢,这家伙绝对可以保证你的所有愿望。”
可惜就是这样的纵容,才会让幼崽更加焦灼痛苦,过于无私甜蜜的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清水春屿赌气地想着,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乖乖听夏油杰他们的话,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地离开好了。
他不要,也不想心里闷得难受了,比腿被刺穿还痛苦。
“不过任意取用小蛋糕甜食除外哦,要是长了蛀牙的话,一定会很苦恼的吧。”五条悟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加入话题,甚至还因为说了教育幼崽的话而沾沾自喜。
清水春屿:“……”
秉承着医者仁心的医生还是问道:“请问,你要不要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丹凤眼的少年眼睛弯着,视线一直都落在床上的幼崽身上,发觉声源是对着他,反应了两秒后抬起头,温柔地回答:“不用了,谢谢。”
五条悟抱着双臂,阴阳怪气:“现在又不是处于抢救的场面,我还在呢,杰,你紧张什么?”
夏油杰再次重复:“我说不用了,悟。”
他这次的口吻严肃些,五条悟也懒得勉强。
等他们走之前,似乎还能听到护士小姐姐抱怨五条悟的声音:“什么嘛,怎么会有这样不负责的家长,那孩子真是可怜。”
五条悟额头上冒出青筋,那声音逐渐远去,却还能依稀听清一两句:“甚至还不如他旁边那个看上去像是不良的少年呢。”
如果这句话没有冒出来之前他还能尚且平心静气,这句话一出五条悟直接炸毛,皮笑肉不笑地对夏油杰说:“你这家伙打算一直这样疲惫又狼狈地盯着春屿看吗?”
夏油杰失神。
“等他醒过来之后,看到你这个样子,不会自责?”
五条悟平静地开口,他少有这样认真沉稳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奇怪的有道理。
夏油杰脑子里一下就回忆起之前清水春屿看着他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可怜又可爱,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