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老板震惊地看着喻安安再次开始歪头“发呆”,不过这一回她隐约猜到了喻安安估计是在思考到底要怎样才能将音校准,而不是真的在发呆。
可是难道真的有人能这么轻松地完成这个过程吗?
绝对音感虽然很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她之前请来的调音师中,也不乏有绝对音感不需要靠校准器也能听准音高的,只是仅仅有绝对音感,远不能让调音过程变得如此轻松,除非喻安安就是胡乱拧了几下扳手,但是幼崽周身不自觉散发出的自信从容实在太明显,如果是胡乱操作,真的有人能这么从容吗?
就在琴行老板持续怀疑人生的时候,喻安安已然开始调下一个琴键区域,照旧是和先前一样完全不需要思考地一气呵成。
虽然调过之后,喻安安还没有试过新的音高,但就冲这个速度,琴行老板也觉得够可怕的了。
她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哪怕这架琴的音准变得更糟糕,也绝不会和喻安安生气。
幼崽不知道琴行老板的心里闪过这么多复杂的想法,而是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调着音,并且动作始终很快,其实没用多久就将所有键的音准都调过一遍。
钢琴调音是个复杂又漫长的过程,很多人往家里请调音师,都得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完成整个流程,更不要说那些调音师调的仅仅是很基本的现代钢琴。
但眼下喻安安的动作竟然比那些调音师要快得多?!
琴行老板睁大了眼睛,看着幼崽慢吞吞的从琴凳上跳了下来,指尖小心翼翼地搭在琴键上,隔着一段虚空仿佛在抚摸这些漂亮的黑白键。
“已经好了,姨姨要自己先试试吗?”喻安安认真道。
虽然很想第一个与这架这么棒的琴琴对话,但喻安安知道这可是姨姨心爱的钢琴,好不容易调好了音,还是应该让姨姨先尝试才好。
嗯,安安真是一个太懂事的小朋友啦!
“这……就好了?”琴行老板迟疑地将手按在了琴键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潜意识里有道模糊的意志,令琴行老板没忍住按下了琴键。
这些年她不知多少次重复过这样的动作,在每一个调音师来过之后她都曾试过音,只是随着调音师们的“失败”,她本就不多的期待值也就越来越少。
但这一回,明明给钢琴调音的是一个都不满足调音师资质证书申请年龄的五岁幼崽,她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燃起了一点希望的火光。
隐秘的直觉告诉她,或许这一次真的能有奇迹。
铮铮两下,她按动了最中央的两个键,立刻就牵动着背板之下的金属弦发出动人的乐音。
哪怕她没有绝对音感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个音比之前准了不止一星半点,甚至比从前任何一次请了调音师来的尝试都要更准。
难以言说的激动几乎将琴行老板席卷,她连最基本的仪态都顾不上维持了,直接在钢琴面前坐了下来,指尖在琴键上敲击,感受着最简单却也是最美妙的音韵。
好像,真的成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其他任何一架钢琴,以及任何一位调音师在这里,在调音师结束了工作之后,她都会用校准器再检验一遍,如果还有什么不对就再让调音师调整,但这一次,她觉得那些东西根本就不需要。
哪怕理智一遍遍告诉她这可是最珍贵的古董钢琴不能这么儿戏,但更深的直觉和本能却又告诉她,这就是这架钢琴原本能演奏出的音乐,是这架钢琴最美好的样子,是跨越了数百年的光阴下的时空对话,从前那位制琴大师将他最精湛的作品,终于呈现在了现代音乐家眼前。
“这不是很简单嘛?”幼崽歪了歪头,不理解琴行老板在问些什么,自然也就对她的疑问无从解答。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你可以请一个普通的学霸给你讲解一道数学压轴题,但却无法请天才给你讲解最基础的算数,从某种程度上看,有些东西对天才来说完全就是无需思考的本能。
【啊啊啊安安怎么能这么牛!这也太吓人了吧2333】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刚刚那段直播我反复回看也没看明白安安是怎么调整的,就那么点时间,我连哪根弦对应哪个音都还没看明白呢……】
【不是我打击你啊楼上姐妹,你要是看明白了那还得了orz,有些东西就是用来区分我们普通人和他们天才的!】
“抱歉,之前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架钢琴已经没办法拯救了,”琴行老板诚恳地对喻安安鞠了一躬,“也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你年纪轻就看轻你,真的很抱歉。同时,我也必须体这架钢琴感谢你,是你让它在数百年之后重获了生机。”
“没事呀,这就是安安应该做哒。”幼崽甜甜地笑了一声,并不明白姨姨为什么要道歉。
习惯了不被信任与认可的喻安安觉得这点小事压根就不算什么。
“来试试吧,试一试这架在你的手上重获新生的钢琴,它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