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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不便,他写得很慢。
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然后,拿起纸条,笨拙又缓慢地折成星星。
“瓶子。”
两只小巧的水晶瓶,被助理放到桌上。,
她心里一紧。
谁干的?是哥哥吗?
她想了下昨天舅舅的表现,觉得多半是了。
“如果我不承认,就会变成白佑嘉构陷我。”夜色中,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真真想看到这样?”
他发疯,不仅仅是发疯。
他在攻心。
他一个人将污名全背下,保全了她和白家,以退为进。
冒天下之大不韪,昭告天下,强势表白。
他还给了她退路——
跟他在一起,全是他的错,她是被迫的。
不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疯狂,正常人都害怕疯子。
“真真!”楼下,响起孙温的声音,“有你的快件。”
白真真应道:“来了。”
穿上鞋子,下楼。
是一个很小的包装盒,她奇怪是什么,最近没网购啊?难道是别人送她的礼物?
一边拆快递,一边上楼。
孙温不管她这些,躺在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打游戏。
“咚!”
孙温听到声音,回过头:“真真,怎么了?摔了吗?”
“没有没有。”白真真忙道,“我刚才拆快递没看路,踢到楼梯了。”
“哦,小心点儿。”孙温说完,就回过头去,继续激情打游戏。
白真真握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瓶,紧绷着脸,上楼。
回到房间里,拿起手机,果然看到一条消息。
【一颗星星,五分钟。】
当着她的面,聊天框上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真真,来吗?】
白真真将手机一扔,垂眸注视着手里的小小水晶瓶,跟她的手指差不多大小,瓶底静静躺着一颗纸折的星星。
她有几百颗星星在他那里,每一张上面都写着少女心事。
这都是“白真真”喜欢他的证明。
这是威胁。
很快,又有消息发过来。打开,看到一句:【打电话也算。】
她回头看了眼房门,是关闭着的,立刻拨号过去:“骂你也算吗?”
电话里,传来男人兴致不错的声音:“算。”
“神经病!”白真真立刻骂道。
他神经病啊?难道真的喜欢她?都被打进医院了,还要撩她?
他当个正常人会死吗?
她一口气骂完,看了一眼通话时间,已经三分钟了。
缓了缓,她道:“我不喜欢你!你别再纠缠了!”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依然稳重:“真真,我不缠着你,你只会把我忘到一边。”
她都说了不喜欢他。他任由她不喜欢,是要孤独终老吗?
“你不喜欢我。”白真真一手抵着额头,尽量冷静地说:“你并不喜欢我,蒋行越,你别骗自己了。”
沉默了足足有三秒。
男人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来:“真真,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
“你觉得自己不配被人喜欢吗?”
白真真立刻说:“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不配?”
“那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蒋行越又问。
不等白真真回答,他又道:“你觉得我是疯子?疯子不懂得什么叫喜欢?”
“可是真真,傻子都知道喜欢是什么。”
傻子都懂。
别人会说“你这个傻子懂得什么”,但傻子只是不懂掩饰。傻子喜欢什么,表现得可明显了。
“真真,我不是疯子。”蒋行越强调,“我只是不算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他真的只是个坏人,不是个疯子。
白真真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什么都不想说。
“五分钟零十秒。”她看了眼通话时长,“两颗星星。承惠。”
说完,果断挂掉。
后退两步,坐倒在床上。
眼睛大睁着,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手心里有什么硌得慌,她抬手一看,是那只水晶瓶子。
私立医院,贵宾病房。
身穿病号服的蒋行越,一条腿吊着,右手绑着夹板,在助理的帮助下坐起来。
他的右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动作,便用左手,在一张小小的字条上写下。
【真真不相信我喜欢她。但我有什么理由骗她呢?】
【我是个神智清醒的正常人,我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而跳动。】
左手不便,他写得很慢。
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然后,拿起纸条,笨拙又缓慢地折成星星。
“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