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变,谁又能说得准呢?
白二之所以打量陈曲,是因为他至少长得比其他人都好,人品也不坏。
管家早就打听过他的底了,他倒是也肯说,一样样都说得细致。来历清白,穷些不是问题,愿意入赘就行。
要是不肯,便给他些银子,放他出去闯荡两年。如果出息了,再好不过。没回来也不怕,总归妹妹还小。
白二很快将视线收回,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
他目光投向更远处,那是他们要拜访的一位长辈家里。
父亲没交代,但白二自问能揣摩父亲的心意,约莫是想叫这位前辈介绍一二,给妹妹找个京城的青年才俊。
可惜京城还是远了些,妹妹若是嫁过来,再难见到几面了。
若是家里能搬过来就好了。京城是个好地方,他们能在洛水镇站住脚,未必在京城站不住。
这样想着,白二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扫过,专挑绫罗绸缎加身,面容富态的年轻公子。
陈曲?他只是最次,最次,最次的选择了。!
这一天,陈曲眉眼发光地离去,老头终于忍不住了,沉声说道:“丫头,你小小年纪,如何心思这般深沉?”
她对陈曲,一会儿L好,一会儿L冷,热情时叫人心中喝了蜜似的,冷淡时叫人心灰意冷。
偏偏陈曲逐渐对她情根深种,眼看着对她愈发上心,走在路边,甚至跳进坑里,跨过荆棘丛,只为给她摘些野外的小果子。
而白真真呢?
她收了果子,撅着嘴说:“不甜。”然后就不吃了。
白瞎了陈曲的一片心意,以及他被石子、荆棘丛刮破的腿脚和掌心。
仆人们看陈曲的眼光,逐渐变得轻视起来,拿他当攀附大小姐、但不被小姐重视的穷小子。
陈曲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心里怎么可能一丝自惭都没有?
到了晚上,白真真将他叫进房间里,给了
他一瓶上好的药膏,皱着眉头道:不好吃。你以后别摘了。
陈曲握着瓷瓶,神情瞬间盈满光亮:“有好吃的,我再摘给小姐。”
她哪里是嫌弃果子不好吃?分明发现他受伤了,不想他再受伤才这样说。
陈曲是这样想的,老头当然看出来了,他沉声道:“丫头,玩弄人心可不是好品德。”
他希望陈曲与她两情相悦,而不是陈曲单方面动心,被她玩弄在手心里。
“怎么?破坏你们的计划了?”白真真坐在桌边,吃着并没有扔掉的野果,“陈曲都没说什么,你是怎么回事?”
老头如何还不明白,她就是故意的。
“小丫头,老夫不说,有老夫的理由。”他沉声道,“老夫又不曾害你,也不会害你,你何必如此?”
“你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满口谎言、居心叵测、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吗?”白真真漫不经心地道。
老头气得道:“居心叵测?老夫是救你性命!若没有老夫,你和白家、整个洛水镇,就等死吧!”
“奇怪了。”白真真吃完野果,拿起白色丝帕,轻轻擦着手指,“你倒是看着我们死啊。”
他是什么心存悲悯之辈吗?白真真一点儿L不信。
往水井里倒点灵河水,都把他心疼得什么似的。那点水,跟整条不知源头、不见去路的灵河相比,如九牛一毛。
他连喘口气惠泽一整个小镇都不肯,会为了救他们性命而大费周折?
“怎么不说话了?”白真真起身,去漱口净面。
老头不出声。
许久,等到白真真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才嘿嘿一笑,声音阴冷可怖。
“前辈?”白真真道。
然而老头只是这样古怪地笑了一声,又不出声了。
不说话就不说话,白真真闭眼睡下。
换成旁人,可能会心里咯噔一下,有所忌惮。但白真真怕什么,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本来整个洛水镇就是要灭亡的。她扭转结局最好,扭转不了又怎么样,难道是她的过错?
她这样没心没肺地睡下,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让老头憋屈得在空间里转圈圈。
这小女娃,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转眼抵达京城。
“哥,我都瘦了。”望着繁华的京城,白真真流露出向往的样子。
白二好笑道:“行,那我们多待上几日,让你补回来再走。”
“哥,你真是我亲哥。”白真真顿时高兴道。
白二好笑摇头,坐在马背上,慢悠悠走着:“不然呢?”
就他妹妹这心眼子,从小到大没长进过,她三岁时是这样,如今十五岁了还是一成不变。
白二不嫌弃妹妹傻乎乎的,但他不免将余光投向车厢边的一人。
陈曲。
这小子长得倒是可以,就是心性傲气了些,但这样也不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