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进来坐啊。”
她很随意又自然地吃着布丁,嘴里说道:“几天不见,你怎么跟我生疏了?快来坐,我让阿姨给你拿布丁。”
“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但是吃点甜食,心情会变得很好喔。”她语气活泼而轻快,“等会儿带你看我养的花。”
程远洲不自觉地迈动步子,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像是提线木偶,被女孩吸引着往前走。
“阿姨,再拿一份布丁过来。”白真真转头喊道。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素白的手,将肩头滑落的长发往后面撩去。
这是苏倾的习惯。
她看了太多苏倾的照片,研究了很多遍苏倾的小习惯,她能够很好地扮演苏倾。
程远洲站在她面前,光线被挡住,女孩脸上仿佛发光一样的神情,顿时暗淡下来。
不是苏倾。
谁都替代不了苏倾。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苏倾,而她已经不在了。
冰冷黑暗一瞬间加身,鼓噪的血液也冷寂下来,程远洲又感受到了那种痛。
失去挚爱,失去温暖,失去希望的痛。从此,这个糟糕的世界再也没有一丝值得留恋的地方。
“你喂我。”他在她身边坐下,脱掉西装外套,手臂揽住她的肩膀,眉眼低垂,身躯的大半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气息,白真真微微偏头,就能看到他俊美得仿佛建模的脸。
“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白真真笑着,往他口中喂了一勺。
真正的苏倾不可能喂他吃东西。就如她所说,她只当程远洲是朋友。
但她不是苏倾。她是苏倾的替身。她举止要像苏倾,行为要满足程远洲的幻想。
程远洲揽着她,一口一口,吃掉了一杯布丁。
他很享受揽着她的感觉。即便苏倾不在了,但他可以假装她是苏倾,让这个充满失望的世界,多出一点点慰藉。
只有这样,他才能哄着自己,麻痹自己,一天天行尸走肉地活下去。
“走,我带你看看我的花。”吃完布丁,白真真迫不及待地扔下杯子和勺子,拉着他起身。
自然的举动,毫无拘谨感,使她看上去更像苏倾了。程远洲不由自主的,放纵自己跟了上去。
白真真养了花,在一楼卧室的阳台上。
她不被允许出去,整天只能待在这一个地方,不找点乐子,日子怎么过?
她种的是碗莲。前几天泡上的,发芽后迅速生长,已经长出圆圆的小叶子。
一片又一片,漂浮在清澈的水面上,幼绿可爱:“好不好玩?”
程远洲不觉得好玩。
几片破草而已。跟路边的野草有什么分别?
“你喜欢的就是最好的。”他声音温柔。
将她当成苏倾时,他总是很温柔。说话温柔,看她的眼神含着深情,而他还会蹲下来,跟她一起往水盆里加肥料。
“会开花吗?”他偏过头,好奇地问。
“肯定会!”白真真说道,“会开很多种颜色呢,我买种子的时候问过了,这里面有至少五种颜色。”
程远洲的脸上开始期待:“那我们一起养。”
他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水面上的碗莲叶子。
白真真冰冷的目光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扫过,落在阳台外面。
这里是一楼。楼下是绵软的草坪。
太可惜了。
“远洲。”她忽然开口,“你有人品可靠的工人介绍给我吗?”
程远洲一顿,抬起头:“怎么了?”
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因为这句话不是苏倾会说的,虽然她用了苏倾的口吻。
“我想换个工人。”白真真脸上也没了笑意,她提出要求时,就不再扮演苏倾了,“他在我睡觉的时候锄草,吵得我睡不着觉。”
程远洲抿住薄唇,一时没出声。
这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但程远洲不喜欢她提要求。
“白真真”不需要存在。
她只需要扮演苏倾就好了。至于别的?让工人尊重她?她不需要被尊重。
谁会尊重一个玩偶呢?
“你不会不答应吧?”白真真皱起眉头,不悦道:“我今天工作这么卖力,这点儿要求你都不肯满足吗?”
她被关在别墅里,程远洲倒是给了她一张可以刷的卡,但只被允许买苏倾会喜欢的东西。
这跟不给她钱花,有什么区别?!
刹那间,程远洲听不到别的声音,看不到别的色彩,只有眼前的身影,那么真切而分明。
血液从心脏里泵出,又不满足这样的速度,急不可待的往外炸开,他感觉浑身都被激烈的血气包裹。
“远洲!”女孩还在笑着,“站着干嘛?进来坐啊。”
她很随意又自然地吃着布丁,嘴里说道:“几天不见,你怎么跟我生疏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