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就是受害人。
目暮警部很细心,当即命令道:“所有人都后退,别给他压力。佐藤——”
佐藤美和子了然点头:“我来。”
队友们连忙为她让出路,佐藤挂上温柔亲切的笑容,走到最前方。
她用手掌撑着膝盖,半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受害者的视线平齐。
她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而是隔着门扉,耐心劝道:“你好,我叫佐藤美和子。我们是警察,是来救你出去的。你可以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吗?”
被佐藤用哄小孩的语气对待的弥生:“……”
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佐藤,以及她身后,乌泱泱的警察们。
佐藤一秒误会,偏头对同事们低喝道:“再退!他在害怕!”
男人们对着弥生挤出“和善”的笑脸,齐刷刷连退好几步。
目暮警部正在用对讲机:“让女警过来,受害者恐男!”
佐藤扭头,依旧带笑:“你看,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弥生:“……”
这就是警视厅一直倡导的微笑服务吗,谢谢,果然很贴心。
但不必了!他不恐男啊!
弥生立刻大开房门,大大方方地邀请警察们进入房间,以此表示自己完全不害怕。
“警察小姐,请进。还有后面的几位警官先生,你们——”
佐藤安抚:“他们不会靠近你的,别担心。”
弥生:“……”
我真的不恐男啊!
佐藤训练有素,很快把“受害人”带到客厅角落的小沙发上。
片刻后,弥生抱着一杯热茶,围着毯子,被女警小姐姐们团团围住。
佐藤负责问,弥生负责答,女警姐姐们负责用身体挡住弥生的视线——给他安全感,也免得他看到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警官。
佐藤已经问到了:“小室先生,长谷社长是不是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非法囚禁你?”
弥生的脚趾微微蜷起,心里的社死感越发强烈。
但戏还得演下去。
他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有囚禁我。”
佐藤美和子和女警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往下问:“哦?可是所有保安都说,你被长谷社长关在门内,禁止外出。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弥生就等她这句话。
紧接着,佐藤美和子就得到了一个与传言不符的故事。
据小室友江所说,他和长谷社长相识于微末之际,当时社长的公司濒临倒闭,是自己收留了他。
小室友江陪着社长奋斗、打拼,从负数开始,一步步把公司做成今天的规模。
但是,发达之后,长谷社长就表露出了暴躁、不安的一面。
“因为过去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长谷桑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他担心我遇到危险。再加上公司刚起步那会儿,的确有很多商业间谍想着窃取研究机密……”
“长谷桑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在认真考虑后,答应了他,会留在33层闭门不出。一方面欺骗对手公司,藏住真正的研究室;另一方面,留在保护圈内,也是一种安抚手段。”
黑发青年抿了口热茶,无视所有人的复杂目光,接着往下说:“我和他是挚友。长谷桑提出了恳求,我就答应了。”
所有人大受震撼。
佐藤不可置信道:“他要将你软禁在这里,你也答应?”
青年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一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会打打游戏,在商业上帮不了他太多。如果闭门不出能治愈长谷桑的童年阴影,我是愿意的。”
目暮警部忍不住问:“请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挚友,我们是关系亲密的挚友。”
弥生说完,连忙道:“对了,还有个误会要解释清楚。谢谢你们的贴心举措,但我真的不恐男的。”
不知为何,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家看他的目光愈发复杂,还掺杂了几分奇怪的叹息和同情。
搜查房间的伊达航和高木涉,找了一圈后,回来向目暮警部汇报:“报告警部,房间一切正常,没有危险物品……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居住痕迹。”
最后一句话,伊达航把声音压得很低。
可惜房间太过安静,久野弥生还是听到了。
弥生顺势道:“长谷桑的卧室在楼下,他每天都会过来和我一起坐一会儿,但不会留下过夜。”
高木涉脱口而出:“你们不是情侣么?都这样了,竟然还不同居?”
弥生:?!
弥生强调道:“我们不是情侣,是挚友!”
有人犹豫着,小声地说:“现代社会很开放的,我们警察不歧视同性恋……”
弥生:麻了。
他看了看警察们的神情,麻木道:“这样吗,那就好。其实我跟他搞柏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