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田:“洗什么洗?脸白成这样还洗澡,想晕倒在浴室?”
“哦哦。”
弥生不敢反抗,换了身睡衣,很乖巧地躺进了新被窝里。
他和武田一人一床被子,床铺够大,两人睡也不会觉得挤。
卧室内很安静,只有叔叔沉稳而低的呼吸声。
就在弥生以为叔叔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见叔叔问道:“真的没有在谈恋爱?我还是觉得你小子陷入爱河了。”
“叔叔……这话又从何说起啊。”弥生很是无奈。
“你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你照过镜子么?有空去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了。”
弥生不信:“太夸张了吧。”
他在安静的夜色中陷入纷繁杂乱的思绪中。
镜子。
弥生做过最多的动作,就是照镜子。
因为只有在镜子里,他才会有在现实里也能见到他们的错觉。
不是精神世界里灰蒙蒙的天空,而是真实的现实世界。镜子能够映出自己身后的背景,看上去,就像他就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弥生确实很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因为他把注意力和所有想象力,都集中用来唤出他们的幻影。
“坦诚说出自己的心意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武田川吉用调侃的语气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或许是这种夜聊的环境最适合让人敞开心扉,又或许是盖得严严实实的被褥给弥生提供了安全感。
又或许是叔叔的态度以及仿佛好友之间的对话,让弥生有了坦诚的勇气。
弥生鼓起勇气审视自己的感情,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对叔叔回答道:“……好吧,是有点好感。”
“你还说是兄弟情。”
“兄弟情也是可以变质的。”弥生红着脸,小声说道。
武田川吉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还敢在我面前嘴硬。”他追问道:“那你们现在什么进度啊?”
弥生想了想,不确定道:“也许是我单方面对他兄弟情变质了。”
“啊?他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弥生说,“我们认识很久了,秋哥一直都对我这么好,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没变过。我、我又没谈过恋爱。”
武田:“我谈过。你说说,让我给你分析分析。”
弥生嘟囔:“找你还不如找阵平哥
和研二哥。”
武田极具威胁地:“嗯?”
弥生:“……行叭。”
弥生勉为其难地说:“反正我觉得他是把我当做弟弟一样爱护的,是家人、是兄弟,但不是爱情。”
他说着这些,有些害羞,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你就一直埋在心里,从来不问?”
“不能问。”弥生闷闷地说,“问了连兄弟和家人都没得做,那怎么办!”
“……何况我以前都没有这个想法的。”
弥生越发小声:“是秋哥最近越来越奇怪,我才察觉到的。”
武田川吉直接戳破:“你摆明了就是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意,但胆子小,宁可缩着也不愿更进一步。”
“恃宠而娇。”武田总结道:“你就作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弥生弱弱反驳:“夫妻之间还有离婚的呢,亲情才是最牢固的。”
武田迷茫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记得姐姐和姐夫感情很好啊,你身边也很少有吵得不可开交,最终关系破裂的情侣吧?”
“爱又不是必须在亲情、友情、爱情中三选一,这玩意很复杂的好不好。”
弥生当然知道。
他见过太多人心,被背刺过,也遇见过值得托付背后的朋友、家人。
他只是……太喜欢水原秋了。
所以不得不以百分之二百的慎重态度来对待这份情感,以至于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他敢上刀山下火海,却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再说吧,我还要好多事情没处理呢。”
弥生翻了个身,用背对着武田川吉,嘀咕道:“你都没见过他,你干嘛帮他说话。”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还有……”武田隔着被子戳了戳弥生的背:“他是不是什么大人物啊?今天这阵仗,怎么回事,吓我一跳。”
“我可没看出来叔叔有被吓到。”
弥生被戳得背疼,被迫转回来。“他的身份……”
弥生压低声音,把酒厂的事挑挑拣拣了一部分,告诉了武田川吉。
武田川吉当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这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零哥和景哥都在那里面,嘘——这是大机密,你喝醉了都得守口如瓶,知道么?”弥生连忙叮嘱他。
武田川吉沉默了许久。
“你为什么会牵扯进……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