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众人已经吃完了早饭,装好行李准备出发了。
有了前一日的教训,张水生这回刚一坐上马车便问吴蔚和绣娘讨要了腌梅子,惹得吴蔚和绣娘笑了一阵,吴蔚趁机打趣张水生道:“二姐夫,你不是说腌梅子都是女人害口的时候才吃的吗?哪有男子吃这个的,是不是三娘?”
绣娘在一旁捻唇轻笑,并不出言。
张水生被臊得老脸一红,憨笑着。
吴蔚见状也不再打趣,拧开装了腌梅子的罐子,让张水生取了一颗,她也拿了一颗给绣娘吃了。
吴蔚这次没有吃腌梅子,应对晕车吴蔚还是比较有经验的,张水生这个情况恐怕一路上都要靠腌梅子撑着了,吴蔚舍不得再吃,想把梅子都留给绣娘。
绣娘将吴蔚告诉她的预防晕车的法子说给了张水生,后者听了眼前一亮,把车帘卷起,目视前方,一开始还有些不得要领,不过一直到出城上了驿道,奔驰了十几里路,张水生都没有任何不适。
“三娘,你这法子真是神了!”张水生惊叹到。
绣娘的心中满是骄傲,回道:“我从未出过远门,哪里知道这样的法子?这都是蔚蔚告诉我的。”绣娘转头,与吴蔚微笑对视。
她的蔚蔚,总是能想出旁人想不到的点子,知道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
……
就这样一连走了几日,眼看着仓实县就要到了,按照车夫的经验,只要稍稍提速,就能赶在宵禁之前入城。
仓实县是一个漕运中心,三教九流混杂,前些年出了一些治安问题后,当地府衙施行了宵禁制度。
车夫问吴蔚的意思,吴蔚想着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天灾来临之前每一天都是宝贵的,能抢出一日是一日。
便告诉车夫,全速前进,今夜就不在路上留宿了,直奔仓实县。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
谁也没想到原本平坦的驿道上会突然多出许多碎石,颠簸不说,还把马车的轮子给颠坏了一个,轴承和轮子直接脱离,随着一声马儿受惊的嘶鸣,马车就像大摆锤一样以马儿为中心,在路上转了一圈还多。
即便车夫经验老道,眼疾手快,还是造成了损失。
坐在车辕上的张全因为反应不及,直接被甩飞出去,趴在了路边,马车上的一部分行李,也被被甩出马车。
千钧一发之际,吴蔚死死抱住了绣娘,张水生则堵在车门处,双手扣着两边的木板,双足开立撑住两旁,凭借身体的优势将车门堵住,吴蔚以身护着绣娘,整个背部撞在了张水生的身上,然后扑倒在了车厢里。
也多亏了张水生,吴蔚和绣娘才没有被双双甩出马车,不过这一撞即便是身强力壮的张水生也有些吃不消,险些闭过气去。
马儿被马车拉倒,车子带着马在驿道上滑出好远才停住。
一行人唯有绣娘受伤最轻,只是脑门撞到了吴蔚的嘴巴上,起了一个包,而吴蔚的嘴唇被牙齿
咯出了血,
背部和胸口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击。
马车停下后,
张水生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一阵,车夫的虎口都勒破了,张全还好,只是摔了个鼻青脸肿,身体上有些擦伤。
“三娘,你怎么样,不要紧吧?”吴蔚第一时间检查绣娘的情况,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绣娘刚想回答,抬眼便瞧见了吴蔚一嘴的血,当即被吓了个魂飞魄散,眼泪充斥眼底,叫道:“蔚蔚,你流血了!”
吴蔚一门心思都在绣娘的身上,并没觉得有多疼,听到绣娘这么说也并不在意,又问道:“你先别动,感受一下身体哪里疼?撞到哪里没有?”
绣娘摇了摇头,一双手捧着吴蔚的脸,眼中满是焦急与疼惜:“让我看看。”
“蔚蔚,三娘,你们两个不要紧吧?”
“二姐夫我们没事儿,麻烦你先去把咱们的行李捡回来,张全和车夫都没事吧?”吴蔚冷静地说道。
“几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就去把行李都捡回来。”车夫道了歉,跳下马车,检查了马儿并无大碍,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路上不知从哪儿来的许多碎石,把车轮子给颠掉了。”车夫解释道。
张水生跳下马车,扶起张全后,彼此问候了一番,一起去捡散落的行李去了。
……
绣娘扶着吴蔚坐下,翻开吴蔚的嘴唇,发现是嘴巴里被咯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正汩汩的流。
“疼不疼?止血药呢,我找找。”绣娘四处打量,寻找药箱。
吴蔚却按住了绣娘,一双手按着绣娘的肩膀细细拿捏至手腕处,然后又检查了绣娘的双腿和肋骨,问道:“我按过的地方,有没有很疼的?”
“我很好,倒是你……得赶紧止血才好!”
吴蔚这才放下心来,排除了绣娘骨折的可能性,一颗心松下来,身上的痛感也随之而来。
吴蔚闷哼一声,她最怕疼了,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