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门,语气平静,“我把他打了。”
“啊……啊???”妹妹吓了一跳,赶紧上下看他有没有受伤,“哥你还病着,怎么敢去和别人打架?”
哥哥摇了摇头继续往下问道:“我有我自己的处理办法,倒是你,工作怎么回事?这工作不是三舅给你介绍的吗?”
妹妹沉默几秒,最终小声嗫嚅道:“你不知道,三舅那边因为我们借的钱太多,已经不和我们家来往了,爸把房子卖了,现在我们每个月还要给人家交租金,妈不让我跟你讲,我也没敢跟她讲我丢了工作。”
年轻人睁大了眼睛。
妹妹顿了一下,语气逐渐崩溃起来:“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家没有办法了!”
“我每天跟着妈一起求菩萨拜佛祖,菩萨佛祖在上怎么没一个人来救救我们的!”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信这些不好,可是方叔跟我说这个神像特别灵,只要诚.心什么都能求来,他还肯借我钱让我坐火车!哥你听我说,我们家!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诚.心!”
年轻人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下个月的化疗费已经没有了,医院说想要继续住院也得续费,我们家真没钱了,”妹妹激动完后平复了几下心情,低着头,挽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你要不也拜拜吧,总比什么都不干的好。”
年轻人站在原地如遭雷劈,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妹妹一样。
他知道自己的病花钱,却不知道这个花钱会把自己的家逼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它会这样改变一个人。
“我去收拾行李,”她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拜拜吧,说不定管用呢?”
年轻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妹妹仓皇离开关上的房间门,鼻端全是香火燃尽后的檀香味,烟雾缭绕间门,慈眉善目的佛俯视着他脊背已经弯曲的母亲,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弹幕上飘过一片叹息,长发青年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朝着第四层走去。
下棋大爷说的丢工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妹妹的工作是因为之前那个关系户丢掉的,恐怕和对方的死缠烂打追求脱不了干系。
看来这家人已经借钱借到山穷水尽众叛亲离了,接下来,要是他们还想继续治疗,除去正常工作收入之外,来钱快还能立马借款的只有卖血、试药,但一旦踏入这个深渊,就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了。
这时候出现的这个所谓“邪神”的消息就格外巧了起来,恰好卡在他们山穷水尽,但又没有完全豁出去的这个节点上。
在这三个片段里,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个姓方的人贯穿了这家人故事的始终。
方姓不少见,第一次出现可能是巧合,作为这家人父亲的同事介绍了对方儿子去自己相熟的医院里就诊。
第二次出现或许情有可原,既然方姓的这个人和父亲认识,还会互相介绍医生,想必关系还过得去,会出现在父亲的借钱名单上也无可厚非。
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第三次出现,他成为了那个介绍这家人去请回邪神的介绍人,甚至不惜在所有人都不再给这家无底洞借钱的情况下,给妹妹借了坐火车的钱,还亲自带着她进山。
这要是还没有鬼,那才是见鬼了。
402,403。
长发青年凑在窗子前,那股在三楼就若隐若现的香火味在这里更浓重了,几乎到了呛鼻子的程度。
他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白烟,才勉强能向内看去。
光头的年轻人跪坐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神像前。
神像周围围了一圈萨满教一样的五彩布结,周围的灯光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神像面前闪烁着点点烛光。
相比起之前那尊放在客厅内的佛陀,这个神像更添了一份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
房间门里很安静,似乎家里其他三个人都不在,年轻人跪坐在神像前,他的样貌早已不复在一层103内看到的端庄周正,而是两颊内凹,眼袋乌青,嘴唇泛着不健康的苍白,整个人宛如一个精气神全部被吸干的人形骷髅。
神像前的灯火闪烁。
年轻人伏地跪拜,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个发音非常古怪的名词:“Boo,伟大的,至高无上的。”
白烬述跟着他的发言在唇角过了一遍这个名词,瞬间门感觉背后一凉,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
看来不能乱念……最好想也不要想。
这是什么?这个神像所代表的邪神名讳?
悬窗内,年轻人还在俯身跪拜,嘴中喃喃:“我已经停了一个多月化疗了,我知道我活不长了。”
白烬述顺着他跪拜的动作才看见,在他身后的墙根处沿着墙角堆了一圈骨头。
不像是头盖骨,是一些很长很窄的骨头,像是肩胛骨,动物的肩胛骨。
年轻人小声絮絮的声音充盈着整个房间门:“可是我死了之后我妈怎么办,她已经为我和娘家闹翻了,我走以后,她要怎么面对舅舅们。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