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青年大概估算了一下满地的血量,就得到了这些血量绝对不正常的结论。
前方,放着神像的卧室方向闪着一点幽光。
就像下棋大爷所说的那样,推开门,满地的鲜血中摆着一圈还未燃尽的蜡烛,在昏黄而闪烁的烛光里,蜡烛中心那个年轻人毫无血色的侧脸明明灭灭,显得寂静而恐怖,诡异又和谐。
而就是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长发青年抬步绕过地上的死者,抬头把手电筒的光照向了那个在此之前从未看清过的神像。
很难用语言来描述这种感觉。
这座神像明明目测只有一米二左右的高度,但在灯光打到它身上的一瞬间门时,忽然让他产生出了一种这神像极其巨大的错觉。
昏暗的环境中,他打着手电筒线性的光照到神像身上,宛如一只蚂蚁爬到山脚,仰头看见了面前为自己数亿倍大的山峰。
几乎是瞬间门,他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想法,他于这尊神像,蜉蝣撼树,不堪一击。
他所对这个神像做的任何事情,都将像是一粒尘埃撞上大山,一滴水滴汇入大海一样渺小又无力,甚至不能对祂产生有一分一毫的影响。
任何心思在这座神像前都无可匿藏,那些想要以神像为突破口离开这里的人,在见到它之后才会明白,山就在那里,而你只是一只渺小的蚂蚁。
长发青年扯扯嘴角,在几秒的震颤过后立马摆脱了这种直接施加与灵魂之上的威压影响。
不巧的是,他还真的要对这座神像做点什么。
他环视了周围一圈满是血泊的地面,转身出去从客厅的沙发上拉来一个垫子,丢到了满地的血泊里。
然后,他无视了旁边那具诡异的尸体,直直跪在这个垫子上,学着403内年轻人的口音,念起一个绕口的名词。
接着是:“Boo,伟大的,至高无上的。”
这是一段尊名。
前面的绕口名词指向神像本身,而后面的两个词语则指向神像权能。
Boo是蒙语,在蒙语中,【utu】和【boo】是两个词根,【utu】指女性生丨殖丨器,【boo】指男性生丨殖丨器,这两个词是非常古老的原蒙古语词,在这里代指了神像的性别。
综合起来,这一段话,就像是一个祈祷之前的指向性词语,其作用大概相当于老师上课点名,打款确认账号。
而炸开的弹幕就没有平息过:
【这地方好怪啊,E级空间门的神像,怎么隔着屏幕我都一个激灵,瞬间门背后发毛打了一个寒噤?】
【会不会我们项目里面有其他玄机?你们记得第一天那个长脖子何护士吗?当时她给我的也是这个感觉,感觉不像是E级空间门里面的东西。】
【斯卡奥他跪下来了?他要干嘛?】
【捏妈真受不了了,我自从投了这个项目之后每天看见的弹幕都是:斯卡奥要干嘛,斯卡奥做了这个会怎么样,斯卡奥什么意思,斯卡奥怎么得到的这个结论,我感觉我像个弱智。】
【我已经接受我在奥神面前是个弱智的事实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又在作什么死。】
白烬述缓缓念完那段尊名之后,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确认完裤腿没有沾上血之后才继续拜了三拜道:“我想知道有关于规则……”
他的思维猛地一卡,即将说出的话被糊在了嗓子眼内。
不……对,不对……
白烬述的思维艰涩的运转了一圈,他在看见神像受到来自至高存在的威压时满怀戒备,下意识提高了斯卡奥的同步率以获得更高的幸运,来更快的摆脱这种施加于灵魂上的渺小与震撼。
但现在,这份幸运反噬了。
【90%】
“不对,”屏幕之上,长发青年眼神流转,忽然改了主意似的,“我想知道有关于您的一切。”
医院内的,医院外的,二十年前的,二十年后的。
神像似乎闪动了一下。
那么,你能付出什么呢?
*
一门之隔,五楼走廊内,杨培满眼猩红。
他想过自己听“刘莓心”的话来到这里可能有诈,也有可能会中这些未知生物的全套,可他偏偏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斯卡奥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队员给反手压制。
他虽然不常用脑子,但“刘莓心”这人有鬼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但他现在积分清空,面子也被斯卡奥扫了个干净,如果他现在不把斯卡奥就地杀死在这个未知空间门的直播间门中,那他长年累月的积威和拿这些威压换来的地位将荡然无存。
没了这些积威,他杨培的固定属性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刘莓心不对劲,但也给了他特殊规则,给了他唯一一个恢复自身威望的希望,杀了斯卡奥。
结果谁能想到斯卡奥看着细胳膊细腿,没有进行过什么运动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手上也有这么多条人命。
装的可真好啊,连他都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