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雪似乎变得更大了。
屏幕上面一下子冒出来一堆弹幕:
【我靠,大半夜的一声收盘提醒音忽然给我吵醒了,汪恩真死了?】
【怎么死的,我完全没看清楚。】
【我也没有,什么情况啊?汪恩怎么嘎嘣一下就死了?】
【神他妈嘎嘣一下,这是什么诡异的形容词。】
【所以汪恩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有人看清了吗?谁动的手?】
【就咳着咳着……忽然死了?】
【好像没人动手啊……】
【?】
【有人碰他吗?】
【没有啊,本来乔佑霖他们想去扶一下的,结果傅规一句要是扶了就说不清楚了,所以他们就没去扶。】
【碰瓷吧这,没人碰他他就死了啊???】
【汪恩到底怎么死的?】
【毒死的?】
【呛死的?】
【他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能是撑死的吧……】
【草。】
和热闹的弹幕不同,空荡的宴会厅内,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之后,傅规放下手中酒杯的声音唤醒了所有人。
“叮”的一声,酒杯底部和餐桌碰撞,发出了格外清晰的声音:“他真死了?”
“我看看……”乔佑霖已经蹲到了汪恩的尸体和那片呕吐物之间,把手伸到汪恩鼻子下面探了探,然后他抬起头,“没呼吸了。”
实际上,压根不用看。
汪恩倒在地上,身体还是温热的,但已经一动不动了,他的脸上满是一副具象化的恐惧之色,瞳孔里面所有属于活人的鲜活和生动已经消失了,现在地上的只是一具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躯壳。
凌黛上前按压了几下他的心脏,然后面对着那张满溢恐惧的脸,她声音很低道:“心脏也停跳了。”
汪恩是真的死了。
可能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钟,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这辈子就这么走到头了。
而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不知道汪恩有没有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现在宴会厅里的一群人一定不知道。
两声确定汪恩死亡的鉴定出现之后,傅规的脸色骤然变差了一截:“我没动他!”
呼啸的风雪中,整个宴会厅里都是傅规的声音:“从今天下午开始,我就连汪恩碰都没碰过!”
他说话的时候咬字非常狠,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一样,每个字都分外清晰:“汪恩今天晚上都那么说了,我不可能冒着被扣上凶杀案嫌疑犯的帽子去杀了他。”
傅规咬牙切齿,一边说一边就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汪恩真的死了?你们和他一伙的吧?就为了把杀人这个帽子扣到我头上?”
“傅哥,傅哥!”他身后,秘书小弥叫了他几声,看起来是想要拉住他,但是却被傅规一把甩开了。
“我倒要看看汪恩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你别过来,”凌黛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汪恩的尸体就在这,等所有人看过再说。”
“就算这事情传出去,名声臭了又怎么样?”傅规被两个人拦在了汪恩的尸体前,只能死死盯着他,眼神这下倒真的像是看仇人了,“反正我手里的股票还在,那点名声对我能造成的影响几乎为0。”
这话摊开了说,就有点直白的惊人了。
傅规的真实身份传出去的话,摊开了说和股价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能和荣华以正规渠道结婚,甚至拿到公司的股份,那户口上的问题肯定在当年是已经打点好的。
但要是傅规杀了人这个消息传出去,触碰到法律底线,那能造成的影响就不是一点半点的了。
秘书小弥看起来也被傅规忽然这么大的动静吓了一跳,从后面匆匆追过来小声劝道:“傅哥,冷静点,人死了和我们也没关系,而且你现在确实嫌疑最大……”
汪恩死之前强调了无数次,要是自己死了一定就是因为他爆出了傅规的秘密被傅规报复,而现在他真的死了,其他人自然对于傅规的警惕心拉到了最顶峰。
“我嫌疑最大?”傅规站在桌子旁边,声音都是紧绷的,“你们都觉得人是我杀的?”
秘书小弥微微垂了垂眼睛,不敢接话了。
凌黛倒是没有这种顾虑,她站在原地,十分理智地说道:“现在和汪恩冲突最大的确实是你,他死前唯一强调的也是你。”
“那是他傻.逼,”傅规很粗粝的呼吸了几下,非常罕见的爆了粗口,“怎么没人怀疑荣华呢?!他光想着这是传出去了我会受影响,难道荣华就不会吗?”
“关我什么事,”荣华手里端着高脚杯,转头看过来,“你咬不出其他人来了,跑来给我泼脏水吗?”
“人是在众目睽睽下死的,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我怎么动手?”
“一个人?我可不信你是一个人,”傅规站在桌子边上,眼神很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