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灾难。
但这理由说服的过去外人,却说服不了那几个去镇上办事回来之后发现村庄起火的小辈。
他们简称村里没人用油灯,半夜起火一定是人为纵火,但头舟村位置偏僻,唯一一个和他们挨着的村庄也只有山上的舟浮村,舟浮村和头舟村积怨已久,那时候头舟村刻意在路上设了卡,阻挡舟浮村的人往下,所以这怀疑一说出来,就被外人骂了回去。
平时这两村之间积怨甚久牵扯广泛大家都知道,也不插手,但这次你们头舟村忽然起了大火,还要把责任赖到舟浮村身上,谁不知道你们设的那个卡就算是在白天想要翻过去也要费好大功夫,晚上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过得去。
这唯一接近真相的猜测,就这样在外人的讨论中被定义为了最没有可能的一项。
“这事太严重,死了几百号人,没人敢去给那个先生提,后来我们重新开了一条山路,避开了头舟村的位置,也就是你们现在走的路,”四婶低声说,“那时候头舟村没了,给了我们当头一棒,参与了这件事的更是把先生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就连你们,我们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本来我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头舟村没了的第一年,舟浮村的人们忽然发现,天气热了起来。
当时大家都只以为是夏天变热了,也没多当回事,但到了冬天,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往年冬天都是下雪的,但是那年冬天,别的地方下雪的时候,我们忽然下起了雨。”
雪和雨之间,区别无外乎是温度的高低,雪变成了雨,那只能是区域温度升高了。
“自此以后,我们这里就开始一年比一年热……”四叔手指捻着旱烟中的烟草,凑到鼻子边提神,“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回事,但是没一个人提。”
他们选择了让“火”溢出来,现在没了能够接收这些多出来的“火”的头舟村,这些“火”自然就落在了他们自己头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舟浮村越来越热,气候越来越古怪,新出生的孩子们不知道这件往事,只以为自己生存的地方生来就是这样。
而那些当初在大旱年时起的用来祈望水源的“江河湖海”名字也变了样子。
开门的“小韩”,现在想来,恐怕不是“韩”,而是“寒”。
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天气回归正常。
现在看,这当然失败了。
在二十几年后,浮舟村当年参与了这件事的人,终于决定再去讲那个先生请回来。
当初是村长的“二伯”早就去世了,现任的村长和几个老热拉着老脸,重新说通了先生,找了村里脚程最好的小辈去请他回来处理,却没想到,先生死在了答应他们求助后的几天。
死亡方式还是非常奇怪的失足跌落山崖。
不怪当初参与了这件事的村民们人心惶惶。
毕竟先生说过,做这种事他也会损阴德,现在既然先生死了,那他们不也快了?
那可是几百条人命,平摊到大家身上,也就差不多一人背一条吧。
几个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大小伙子听完这个事,嘴都长大了。
“不是……四叔四婶子,”大江瞠目结舌了半天,“你们……你们不是编故事骗我们的吧?”
“这头舟村,我们听都没听过啊,去镇子里的时候也没见别人提过!”
“提那干嘛?”四婶子拧眉,“一村子几百号一晚上就全部烧成碳了,谁没事干提这个,也不嫌晦气?”
这倒确实。
这种惨案,除了遇见相似的事情或者案件,平时少见有人提起。
“那……”大江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大海赶紧拉了一把,抢过了话头,“那现在这先生走了,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短短十几分钟,四叔的脚下就撒满了被他从旱烟里面抠出来的烟草,“看村长……怎么办吧。”
大家都没了主心骨,谁也不清楚要怎么办。
当初做了这个局的是那个先生,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就算能找到其他人来,新来的这个先生,能解了上个先生说“覆水难收”的局吗?
不远处,和溪哥单独对话后的村长终于点了点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笃笃”两声,声音不大,整个乱成一团的祠堂却瞬间安静了下来。
“各位,”村长的声音沙哑了不少,“当年的那个先生已经去了,但溪小子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个新的先生。”
“来,”他温和地拍了拍溪哥的肩膀,“你来说。”
溪哥被他推到前面,盯着几百号人的灼灼视线,有点紧张:“我从山上下来,遇见……遇见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人,身上带着很多东西,看起来很重。”
“那条山路上就一条道,我就想着反正通行,我年轻力壮,帮帮老人是应该的,就上去主动帮他提东西,”溪哥眼神尴尬地定在面前的地上一动不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