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扯开扯成了两半。
白烬述刚一开始差点被她的手劲带得摔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站在太阳光下,小何脖子上的红布已经被撕毁。
被他扯开的那半红布掉在地上,小何的脖子上面一圈像是被电烙铁烫过的痕迹似的,皮肉翻涌,边缘满是黄色的水泡。
阵法中间什么都没有,烫伤也得不到妥善处理,几个人拼拼凑凑出来几条布条,好歹是把他的伤口挡了下,避免在烈日下被二次灼伤。
白烬述回过神的时候,后面的几人都已经帮小何处理完毕了。
黄毛的两条裤管一长一短,短的那边很而易见是撕下来了布条给白烬述缠手用的。
小唐的T恤前面被她撕成了露脐装,露出短短一截瘦窄的腰,平时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有腹肌,而且腰旁边两侧还有两条细细的黑色纹路,她居然还纹了身。
白烬述微微晃了晃脑袋,不知为何,他直觉这纹身……有点不正常。
“你怎么了?”小唐转头,对上白烬述的视线,奇怪地皱皱眉,“尔泗你自从撕掉那块布之后就那站那半天了,没事吧?”
没事倒是没事。
白烬述站在原地,看看自己缠着布条的右手。
但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十几秒前发生的事情了。
他的记忆停留在了小唐喊一二三的时候,而后就是刚刚。
这中间的时间,似乎已经全部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
小唐刚才的力气很大,他一瞬间没准备过来,差点被绳结另一端的力气拽过去,他的记忆就消失在这即将被拽过去的一瞬间。
这个红布比他想象的更加坚韧,已经不是正常的红色缎面了,与其说那是一个绳结,不如说那是个金属制的铁管锁扣,“白烬述”的力气是绝对不足以和小唐一起撕开这种硬度的东西。
撕开红布的另有其人。
是……岑秉岐出来了?
白烬述微微皱皱眉。
不对,那他为什么会失去这一段时间的记忆。
多重人格之间记忆是不互通没错,从常理上来讲,出现掌握主动权的人格在出现时间内所产生的记忆,其他人格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仅仅只是扮演而已,之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他在扮演其他人格的时候,依旧保有记忆,为什么这次会失去这一段记忆?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白烬述站在原地,轻轻吐出一口气。
除非在刚才,同步率忽然就到了100%。
这里是投资行的副本,不是基金会的空间,他没法判断自己的同步到了什么地步。
怀嘉木跟着那个黄先生一起去取童子鸡了,白烬述缓缓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
他已经很久没有面临过同步率的问题了,在进入这里之前,因为有了浪漫传染的尝试,所以他认为岑秉祈这二十四个人格是最安全的伪装身份之一。
但如果同步率100%会造成的危险是人格一旦切换就失忆,那这个身份会造成的后果将会比其他几个更不可控。
换句话说,在进入投资行的这段时间内,他掌握着这具身体且同步率从来没有到达100%,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刻意去扮演这二十四个人格中的哪一个。
岑秉祈的人格是触发式的,一旦他面临了某些极其突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准备的突发事件,那就有一定几率会触发出其他保护人格,并且有可能因为事态过于紧急,导致同步率瞬间直飚100%。
在这种情况下,回过神来后,他不会知道被触发出来的100%人格做了什么。而被触发出来的那部分100%人格是没有记忆的他,失去了记忆,他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做出什么。
这和之前那些身份细水长流的100%完全不同,二十四个人格的100%是没有任何缓冲,并且发生的太快无法中途打断的,除非他永不遇见没有任何准备的突发情况,或者一直待在怀嘉木身边,不然这个触发式的人格,迟早有一天会整出来件大事。
“尔泗?尔泗!发什么呆?”小唐奇怪地晃了晃手,“怎么了?”
“……没。”白烬述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村民们的嚷嚷声。
“让一让啊让一让!黄先生取童子鸡回来了!”
“让让!都让让!”
几个村民在前面开路。
那只童子鸡的叫的颇为凄惨,声音一直断断续续传到谷场中的阵法上。
黄先生带着童子鸡回来了,乱成一团的大家赶紧按照之前的站位重新站好,小飞犹豫了片刻,低声问道:“小唐姐,咱们还跪吗?”
刚才一番闹剧,大家都站了起来,现在黄先生回来了,他们还跪吗?
跪的话……跪谁啊?
那个佛像已经在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化成了一滩水,现在桌子上也是,地上也是,在阳光下反射着一种流光溢彩的诡异材质。
佛像都没了,再跪的话,就只能跪一个摆着祭品的空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