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陆云平静地眨眨眼,“结果第二天,她就死在死灵的手下。”
“她一点都不擅长打架,是那天晚上唯一一个没有逃出来的人,”陆云语气平平,“她认为暴力并不对,偷窃也不对,但是最后她用生命告诉我,这些才是对的。”
“呃……那个人是收养你的养母?”狄塔脸色有点尴尬,大概是没想到陆云忽然会说起这些事情。
陆云不是个擅长打架的紫街人,或者说她的技能点被自己点的很歪,她的偷窃技术在整个紫街恐怕都无出其右,过于瘦小的骨骼提供给了她其他紫街人没有的优势。
在他们的认知里,整个暴力之都里面都是用拳头来讲道理的地方,抢劫和群架就像是吃饭一样普遍,每个人生下来的第一课就是来自于父母的打架技巧教导。
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和自己的同学为了争抢最后一个玩具最后一块蛋糕大打出手,暴力就是刻进了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拳头是这个城市永恒的真理。
而在紫街里,活下去才是一切。
“差不多吧,她不让我这么叫,说比我也大不了多少,”陆云想了想,“我和她住在一起是个意外,她是个很看不上紫街人的人,所以想要培养出来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孩子证明紫街也不是无可救药,但是没想到在紫街这种地方,我还是长成了紫街的样子。”
“那你和我们说的那个去找帮派最后被死灵杀死的……”袁山鸣接话。
“那个是后来的事了,”陆云拨了拨头发,“我后来一个人生活了一段时间门,因为不擅长打架,所以偷来的钱也保不住,干脆就去找了个擅长打架的人搭伙,我负责偷,他负责守,一开始合作的不错,我们两个人从合作关系变成了朋友……或者说家人吧,反正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不过后来……”
陆云顿了一下。
“后来怎么了?”
“后来……紫街就变成了这样,”她耸耸肩,“每天晚上出现的死灵越来越多,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保护费逐渐从按户算变成了按人算,又开始水涨船高,不少人都死在交不起保护费被赶出去后。”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们的木棚外也响起了死灵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身手虽然比不上那些帮派成员,但勉强也能撑到通风抱信的时候,就出去了。”
陆云站在街道岔路口,朝着某个方向指了一下:“我当天晚上闻了一夜的血腥味,发现他没回来就知道事情不对了,果然,第二天,我在那个位置看见了他的尸体。”
“因为不是帮派成员,所以没人收尸,我只能一个人拖着他,穿过很多条街道,把他拖到垃圾场,”陆云转过身比划了一下,“我认得他的手,那个墙角上他的尸体只剩下了左臂和一大半腰腹,我把这部分拖到垃圾场,结果回到棚子里打开遮光帘的时候,我才发现。”
“发现什么……”黄毛小心翼翼。
“发现他剩下的部分其实就在棚子外,”陆云转过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天晚上他拖着半边身体一直爬回了家,然后死在了拍门之前。”
大家的脸色扭曲了一瞬间门。
“陆云……”在一片扭曲的脸色中,白烬述微微挑了挑眉毛,“你真的很不像是紫街人。更不像是暴力之都人。”
“是吗?”陆云微微耸耸肩,“可能我真的很不擅长打架吧。”
“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个,”白烬述似笑非笑,“我是说你的行事逻辑,真的很不像是紫街人,你的第一任家人从某种意义上成功了,因为你确实领悟到了一些大部分紫街人,或者说大部分暴力之都人不会的东西。”
在陆云有点迷茫的表情下,他轻声开口:“你刚才是在装可怜吗?”
“装可怜?”狄塔诧异地偏了偏头。
白烬述没有理会她的疑惑,而是对着陆云继续往下说道:“你觉得自己找到了离开紫街的门路,但是我们这些在外界待不下去的人却不能离开那里,所以为了稳住我们,你需要找到一些让我们心生同情的话题,让我们不要阻止你离开紫街。”
“但我没说假话!”陆云飞快反驳,“这些都是真的!你们随便问附近的人,这些他们也知道!”
“我也没说你说假话,”白烬述看了看她因为激动而有点涨红的侧脸,“我只不过是觉得你真的很不像是一个紫街人,仅此而已。”
在这样一个以拳头为尊的地方,陆云是在太懂什么是取巧,什么时候应该恰当装可怜,什么时候又要牢牢抓住机会。
如果她不是在紫街,不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地方,说不定她会过得比大部分暴力之都人都好。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在紫街,不一定会出现这样的陆云。
“那你们想怎么样,”陆云到底还是年轻,脸上为了衬托出可怜的平静一下子就崩裂开来,“你们要阻止我吗?我偷来的东西可以和你们四六分!”
“不,没人要阻止你,”白烬述微微摇头,阻止了想要开口的袁山鸣,“你要去就去吧,没有你的那四六分,我们在紫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