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面,抽抽嘴角,率先朝着道路尽头走去。
不知道是他逐渐习惯了这股味道,还是随着鱼类尸体的减少,这股直冲灵魂的恶臭确实淡了不少。
“这里难道就没有什么清洁工管一管吗?”没等彻底离开街道,小唐就迫不及待开口道,“满街道的死鱼,这味道有人能受得了?”
“N港的清洁工不太敢干扰吧?”白烬述猜测道,“不是说有个蛊王在这里,可能普通市民都不敢出门?”
毕竟之前石庞的说法还是听着蛮吓人的,有个蛊王在N港见人就杀,类比一下,如果城市中出现了一个端着AK的神经病,那市民大多也不会出门的。
“没有啊,”小唐指了指远方,“那不就是人吗?”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远处的街道边缘,一个穿着背心的板寸男人正扛着一袋鱼朝前走去。
“要不去接触一下?”小唐垫脚看了看那个人的脸,“他看上去表情很麻木,感觉不太像是变态杀人狂?”
很难想象一个变态杀人狂会穿着背心卷着裤腿,一脸麻木地提着鱼走在怒涛之港的道路上。
这也太掉逼格了。
“问问吧,”白烬述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确认对面大概只是个普通渔民,“我们不认路,问一下怎么去地铁站。”
“哦对,地铁站,”小唐拍了拍脑门,活力十足地挥了挥手,“前面那位朋友!等一下我们问个路!”
扛着一袋鱼的渔民脚步丝毫不停,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朝前走着。
“怎么回事?没听见?”小唐奇怪地挠挠头,“我过去问问。”
她小心翼翼地跳过地上一条看上去才死不久的鱼,朝着渔民的方向跑去:“劳驾——问个路!”
渔民扛在肩上的一袋子鱼发出和死鱼极其相似的鱼腥味,好在他们身上只是腥臭,这些鱼还在袋子里面活蹦乱跳地动来动去,还没来得及死。
小唐“恶”了一声,大概是觉得在问路的时候捂着鼻子或者干呕都不太好,她强行忍着这股难闻的气味,站到了这个渔民面前:“麻烦问下,地铁站怎么走啊?”
渔民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绕开了小唐,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小唐:?
她眼睁睁看着这人从她身边走过去,继续麻木着一张脸朝前走。
“这总不能是没听见了吧……无视我了?”小唐嘀咕了一句,往前又追了几步,再次停在了这个渔民面前,“hello?问个路?”
渔民这次连头都不抬了,直接埋着头重新从旁边绕了过去。
“怎么回事?”小唐这次有点是真的茫然了,“为什么他不理我啊?”
“我试试?”白烬述试探地往前追了几步,拉了一下渔民垂在身旁的手,“您好,我们问个路。”
渔民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把手抽出来,又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不是吧……”小唐在旁边双手抱臂,拖长音调,“袁哥来之前也就没说N港的原住民都是哑巴啊!”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抱怨的话说到一半,就对上了念语这个真的无法说话的队员眼神,只好尴尬地解释,“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小唐姐,”黄毛扯了扯她的袖子,“念语也听不见啊。”
她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开着手机的实时语音转换的时候才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估计是刚才的鱼腥味太过浓重,这会念语的两只手都捂着鼻子,并没有多余的手用来拿手机。
“哦哦哦那就行……”小唐尴尬地摸摸鼻尖,将当面编排了一位听障人士的负罪感抛在脑后,“现在咱们怎么办啊?这人压根就无视我们啊。”
“跟着他往前走走看?”白烬述想了想,“他现在看起来是刚刚出海回来吧?带着这么多鱼,总得回到住处吧?到时候就能问问其他人了?”
“说不定石庞他们也住在那里,”他补充道,“既然蛊王没有杀了这些原住民,那说明他就是针对性只杀新人,那石庞他们为了躲避蛊王的追杀,说不定会伪装成原住民住在这里。”
“有道理!”小唐左手握拳敲了一下右手手心,“那走吧!”
她看起来恢复的很快,不久之前在那个古怪空间里的焦虑很烦躁很快就褪.去了,又变成了往常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黄毛一路上在她的指使下骚扰了那个渔民无数次,小唐乐此不疲地来回堵住他的前路,终于把这个可怜的渔民逼到了无路可走,停在了原地。
“不是吧大哥,”她抽抽嘴角,“你说一句让一下能怎样啊?你不会真的不会说话吧?”
这样子让她会很有负罪感啊。
渔民袋子里的一袋鱼发出相较之之前更加浓烈的腥臭味。
“让一下。”终于,他看着面前的小唐,声音麻木。
“这不是会说吗……”小唐嘀咕了几句,倒真是让出了一条路。
“咳……咳咳,呕……”渔人带着一袋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