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混乱。
突发情况下,不少人都被碎裂的彩窗划伤了皮肤,一时之间,受伤的也不止封霜一个人,只不过她距离彩窗实在是太近了,恐怕受伤最严重的就是她。
白烬述目光四下一转,很快发现了不逊于封霜的另一个倒霉蛋。
周琚队伍里面的一个队员也捂着脖子倒在地上,不过他的情况看起来要比封霜的严重很多。
封霜是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下意识还保持着上半身的挺直,努力配合着周舟的动作,而另一个人已经基本没动作了。
血液顺着他的脖子往下蔓延,很快就变成了一片。
周琚上一秒还在教堂的另一个角落和自己的一个队员说话,玻璃碎裂的瞬间她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另一个倒霉蛋身边的队员扯着嗓子喊:“周琚姐!周琚姐!”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别说是他们,周围不少正在装傻的小孩都有点装不下去,三三两两地包扎着自己身上的伤痕。
收容所内缺少医疗条件,要是感染或者止血不及时真的有可能出事,他们是装傻,又不是真的傻。
情急之下,周琚的队员也装不下去了,赶紧喊周琚过来。
“周琚姐!周琚姐!小宇出事了!”
周琚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刚才那声声音多半是出了什么突发事件,听见这句话之后更是肯定了这个猜测。
事情已经紧急到了她的队员没法继续装下去的地步。
周琚匆匆拨开人群往前走了一段,这才看见玻璃已经碎干净的彩窗边两个伤员。
被称作“小宇”的队员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地上全是血,几个靠得近又见过血的围在他身边,袁山鸣半跪在旁边拿着外套,试图把它扯成条包扎,管红雁则是冷静很多,皱着眉对着袁山鸣摇摇头:“别包了,没救的。”
“你什么意思啊?”小宇旁边那个队员显然没见过这场面,手抖的厉害,或者说他死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场面,所以才被唤起来了一点ptsd,“包扎止血都不行吗?”
“划破的是大动脉,”管红雁看了他一眼,提高了点声音,“你怎么包?”
正常情况下包扎都是要包靠近心脏端的血管的,是为了扎紧血管,阻止血液流通,进而进行止血。
脖子上的大动脉被玻璃划破,怎么包?
往脖子上面用劲一勒吗?
这是嫌伤员死的不够快?
“及时送医还有救……”管红雁这么一说,袁山鸣也恢复了不少理智,“但是现在这多半是送不了了。”
彩窗碎裂玻璃四溅的时候他和封霜两个人距离玻璃太近,玻璃飞溅的时候直接划过了这个叫小宇的队员动脉,血当即就飚出来了。
在没有什么医疗条件的怪谈里面,这等于直接判死刑。
周琚赶来的时候,小宇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琚只来得及蹲下抓起他的手握了握
,这人就没了声息。
管红雁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人没了。
这伤太致命了?[(,就算是鲁长风在这,都不一定能来得及救回来。
玻璃的位置简直就像是计划好的似的刁钻,直直划过动脉,把整个血管都划开了,像一把锐利的刀。
这伤只有在急诊室门口受才能有点救,不然就算是在医疗条件正常的城市中,也等不到救护车来。
随着大量血液流出,地上的尸体脸色这会已经呈现出了一种极端的苍白,透过玻璃划出来的伤口,甚至可以隐约看见血管的轮廓。
红色的皮下组织全部翻开,场面太过刺激神经,旁边另一个周琚的队员低呕了一声,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管红雁抬眼看了一下周琚,她这会低着头,看不太清脸上的神色,只能看见她一只手抓着那个队员的手腕,也有点抖。
这倒是很难不抖,毕竟太突然了。
谁也想不到教堂的玻璃会忽然爆开,管红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着袁山鸣比划了一下手势,低声道:“袁哥?我给你包一下?”
袁山鸣脸上也有几道细碎的玻璃随便划的伤痕,虽然伤得不重但是看起来划痕搭配着血珠也有点吓人。
“不急,”袁山鸣看起来本来想抬手按一按太阳穴,抬手之后才发现满手都是血,只能又放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刚看着还有人受伤了?”
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教堂里面就已经乱成一团了。
被波及到的其他小孩们包扎的包扎,倔强装傻的装傻,真的对自己受了伤没有什么概念的顶着满脸的血或者身上的伤口坐在原地,场景有一种近乎于荒诞的混乱。
管红雁和袁山鸣两人视线一转,立马就看见了这一场意外的另一个受害者倒霉蛋。
封霜半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和周围的人配合着包扎自己的伤口。
“封霜……封霜你脖子周围的肌肉别用力,你血要止不住了……”许子尘在旁边支撑主封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