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条和树枝,小小一间,小孩也不管蟋蟀喜不喜欢,自信满满地宣布:“这样狄小小就有睡觉的地方啦。”
小脑袋里已经浮现出蟋蟀好好睡觉,快快长大,以后他骑着大蟋蟀出去玩的威风画面了。
玩久了,就忍不住咂咂嘴,又低头摸摸小肚子。
小孩很快就出现书房门口,探头探脑:“爹,我来陪你念书了。”
狄先裕不信。
但狄昭昭一点也不怕他爹,哒哒哒就跑进书房,搬了个软凳,坐在狄先裕旁边,催促道:“爹,你快念书,昭哥儿陪你。”
狄先裕也顾不上猜小家伙今天什么情况,埋头复习起来。
小孩悄悄往书桌方向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亮晶晶的看向书桌旁的三盘糕点和茶水。
悄悄伸手,摸一块。
小屁股一扭,背对着爹爹,缩成一小团。
小孩双手抱着一小块糕点,低头仓鼠一样哼哧哼哧地啃,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
吃饱喝足的小家伙,满意地摸摸小肚子,看向狄先裕,眼巴巴地问:“爹,你温习完了吗?昭哥儿想听故事了。”
狄先裕随口道:“还没,听爹念书也是一样的,你安静些,莫说话。”
狄昭昭乖乖地坐好道:“那昭哥儿听爹念书。”
过了好一会儿。
狄先裕有些疑惑,这么久不闹腾,不像是昭哥儿。
他低头一看,就看到团在椅子中间,睡得香喷喷的崽。
媳妇给他准备的糕点,也全都空了。
狄先裕:“……”
这才是他养的小猪崽啊!就爱吃和玩,追着人要讲故事,一听他念书,就睡得跟小猪似的,就差再打几声小呼噜了。
大理寺那会儿,难不成是错觉?狄先裕十分怀疑!
不管是不是错觉,足足一天疯狂地温书,很疲惫,时间也过得飞快。
当晚。
狄先裕满脸悲壮,嘴里念叨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带着儿子去找下衙回府的狄寺丞了。
路上,狄先裕试图转移注意力,缓解紧张,找儿子东拉西扯:“你今儿下午干什么呢?蹲在书房里几幅画面前念念叨叨的。”
其实这不稀奇,小家伙还经常对着花园里的蟋蟀、小草、蚂蚁嘀嘀咕咕。
反正啥东西在小孩眼里,都是有趣的。
狄昭昭却叹口气:“小红、小绿、小马驹都不理我。”
他试了好多办法,嘴巴都说干了,可就是不见蘑菇字条“咻”的一下冒出来。
狄先裕想了想,他书房里没啥名贵的画,小红应该是他儿时练手画的团花似锦,小马驹是幼时爹教他画技时画的,小绿应该指的是那幅青山图?
他好笑道:“就你取这名字,谁都不乐意搭理你。”
“才不是!”狄昭昭哼哼两声,心里却琢磨,要是能再去趟大理寺就好了。
大理寺不仅人厉害,连东西都会冒蘑菇字条呢!
小孩得了新鲜玩意,实在心痒痒的很。
说话间,父子俩就走到了狄寺丞的书房。
狄寺丞正看着卷宗,静候他们到来。
谁都不承认是自己的功劳,倒是一件稀罕事。
血迹谁先发现的已经无从考据,毕竟父子俩双双否认。
但小孩指印还是有迹可循。
听到门外传来的细微动静和声音,狄松实无奈摇头,他这个二子啊,果然还是一听到考校功课就紧张。
不仅把昭哥儿带来了,而且这两日,估摸着火烧眉毛地温书,应当是没时间和心情,与小家伙达成一致说辞。
狄寺丞想,今晚应当会有惊喜。
狄昭昭可怜兮兮地站在墙角,小手抓着自己的衣服,眼睛偷偷去看旁边端坐在凳子上看账册的女子,“娘~”
女子端庄沉静,挺劲如山中青竹,让人挪不开眼。她手指把算盘拨弄得啪啪作响,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
狄昭昭从小就喜欢听着清脆的算盘声入睡,这会儿却眼巴巴的瞧着,盼着声音停下。
当真听到算盘声停下,他眼前一亮,赶紧又喊了声:“娘~~”
小孩故意喊得又低又软,还拉得长长的,任谁听了都要心软。
“嗯?”女子斜睨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狄昭昭可怜巴巴道:“娘,昭哥儿脚好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这个点,在外面跑着玩高兴极了,一点也不会累,可站在这里一小会儿就好累好累。
“知道错了吗?”女子看着蔫蔫的小孩问。
狄昭昭怂兮兮的表示:“知道错了。”
小孩都不需要追问,很有经验地,自己老实交代起来:“昭哥儿不好好用午膳,留着肚子去小厨房偷吃。”
父子俩回来之后,兴高采烈地去给祖母徐氏汇报情况,然后全家一起用了晚膳。
小孩今天高兴坏了,眉飞色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