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地扛着个大木头架子下车。
远远看见自家崽,朗声招呼:“昭哥儿,你看爹做出什么了?”
萧府的马车车厢口,堆了好高的一摞书,萧府的下人要帮忙搬,狄昭昭硬是不让。
他信心满满挥开人,拍拍小手:“我来!我来!我搬得动的!”
狄昭昭哼哧哼哧地费力抱着那摞书,书堆得比他小脑袋都高,眼瞧着眼睛都被挡住了。
可小孩高兴坏了,一点也不觉得重,抱着书歪歪斜斜地就往对面爹爹的方向,哒哒哒地跑。
同样高兴地喊:“爹爹,师父给我好多抓坏人的书——”
兴奋得都破音了!
昭昭要开蒙啦~!
***
相谈甚欢这个词用得很是精准,只能说不愧是姜大儒家的家仆,耳濡目染,也算半个读书人了。
只是见两人大手牵着小手、笑盈盈进门来,狄松实和姜禄甫还是倍感冲击。
怎么也想不通。
一个年近四十的朝中大臣,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到底怎么在短短时间内,相处得如此和谐融洽。
还是姜老先朝师侄萧徽开口:“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好气,也没让人给上茶,这混账不递拜帖,扰他正事,已属恶客。
现在还笑得这么热情,绝对憋着坏。
还给他喝茶?
等会儿开口之后,怕是让人想连画带琴,一起给丢出去。
萧徽笑着找椅子坐下,也不客气,自己伸手去拿茶壶给自己倒茶。
“喝茶可以,喝了我的茶,就不许再说些荒唐的话,提离谱的事了。”姜老淡淡地说。
一句话,萧徽的手就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来。
他又渴得很,想了想,把茶壶递给小孩,“昭哥儿自己会倒水喝吗?”
“会呀!”狄昭昭脆声,他在花园跑着玩,总是渴得很,还偷偷抱着茶壶试过咕噜咕噜大口喝水的感觉呢!
萧徽伸手拿过下人给昭昭上的茶盏,舒坦的喝了一口,还对姜老笑说:“我这喝的可是昭哥儿的茶。”
狄昭昭也满意地小手抱着茶壶,给自己倒了多多的水,刚刚在外面和帅大叔讲话讲得太高兴,嘴巴有点干。
狄松实:“……”头次亲眼见这种人!
姜老无奈扶额,真不知以文雅和学识著称的萧氏一族,清正的家风怎么养出来这么一个怪胎。
他无奈发问:“你跟狄家小儿在外聊什么了?”毕竟狄家二人是他府上的客人,确定这混账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先撵出去,等了结拜师之事,再来和他对峙不迟。
萧徽当然也猜到了师伯的想法,叹口气,开始诉苦:“师伯怎可这般疑心于我?真令侄儿心中酸涩,不过是一介孤家寡人,见了可爱的小娃娃就忍不住上前聊两句罢了。”
“行了行了……”姜老摆手,怎么不见你这混账喜欢姜府的孩子,然后忍不住上前聊两句?
他越想越气,骂道:“这些年给你张罗婚事的还少吗?当年连皇上赐婚,你都混不吝地醉酒以拒。说要给你过继个好的,你也挑挑拣拣,嫌东嫌西。还好意思来我这抱屈叫苦,说自己是孤家寡人?”
简直混蛋一个!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师侄,还刚好住在一条街。
一旁,正在认认真真捧着茶盏喝水的狄昭昭,小耳朵一下竖起来。
什么?什么?
听起来好有意思的样子!
不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不做,帅大叔听起来有点酷啊!
狄昭昭小脑袋里已经开始憧憬,自己以后不想吃青菜,就可以不吃青菜只吃肉的美好生活了。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姜老已经放弃和这个混账纠缠了,萧徽也笑得跟个大尾巴狼一样:“师伯,我真没干什么,就是和小孩聊了聊开蒙念书的事,不信你问问?”
狄昭昭连连点头,握紧小拳头,小脸满是斗志:“是这样的没错。聊完之后,我浑身都是劲儿,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念书。”
萧徽立马接:“我当年好歹也是个状元,给小儿聊聊开蒙念书的资格总有吧?”
小孩立马坐直身体,惊奇地看萧徽,帅大叔当年还是状元!
姜禄甫这会儿都犹豫了,难不成这次真是冤枉人了?
但以他对萧徽的理解,哪里会这么简单?指不定某处就埋着坑呢。
直到姜老具体问了问狄昭昭,师侄到底怎么给他说的,还能把人说得热血澎湃起来?
狄昭昭抿着笑,规规矩矩并着小腿站好,眼睛亮得和满天星星一样,“成熟稳重”地表达了自己对开蒙的向往。
然后期待脸看姜老。
姜禄甫:“……”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姜老这时终于看出来了,他这个师侄,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冲着他喜爱的小徒儿来的。
可问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