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祖父。
听了他的担忧,狄寺丞安慰道:“应当没什么大问题。”
大不了就是挨点训,或者禁个足,要么就是降点官阶,狄寺丞细数萧徽这些年的在官场坐过的跳楼升降机。
连假传皇上口谕借兵剿匪的事都做了,这次还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但看小昭昭担忧的神色,狄寺丞也是欣慰。萧徽这个做师父的如何对他家昭哥儿,他都看在眼里,如此悉心的教导,自然要记在心里,懂得感恩。
“昭哥儿可是担忧,想去瞧瞧你师父?”狄寺丞问。
狄昭昭眼睛嗖的一下亮了,脆声:“可以吗?”
当然不是不可以,如今兵马司戒严,京城本就安全,还有一干兵卒保护,低调些便是。
狄昭昭在一群威武汉子的拱卫之下,迫不及待地跑到有一阵子没来的萧府。
“师父——”狄昭昭跳下马车,小老虎一样朝萧府内焦急飞奔。
正巧碰到传旨太监离开,后头跟着的小太监手里拿着托盘,放着一套紫袍。
而院子里萧徽身旁的随侍,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套绯色的官服。
狄昭昭去过好几次大理寺,看过高寺卿的官服,也不是对官阶懵懂无知的小孩了。
他看向萧徽的锃亮乌眸中,一下蓄起了泪水:“师父。”
完全没想到小孩会突然来找自己的萧徽:!!
他把小昭昭往怀里搂了搂,只觉得小孩刚刚略带哭腔喊师父的稚嫩声音,让他心疼坏了,哄道:“没事啊,谁欺负你了跟师父说,师父给你报仇!”
小孩委屈巴巴的缩在师父怀里。
意识到是为了让大家相信自己和爹爹写的《砍人分析》,师父才从紫色衣服,变成绯色衣服。
酸酸涩涩的感觉瞬间塞满小心脏。
狄昭昭有些抽噎道:“没有人欺负我,是有人欺负师父呜呜……”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小昭昭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抽抽搭搭道:“呜呜不对,好像是师父在外面欺负了笨笨的人。”
萧徽这才意识到小昭昭为什么难过,他心里一软,又忍不住放声朗笑起来。
他抱起小昭昭,傲然道:“昭哥儿都说了,是师父我在外头欺负别人,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狄昭昭小脑瓜还被酸酸涩涩的汁水泡着,有点转不过来,师父是被欺负了啊,抽泣道:“可是、可是……”
萧徽可心疼坏了,这么一桩小事,哪里值得小徒弟心疼他到泪眼汪汪的?
他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师父高兴着呢!”
听到师父高兴的模样,狄昭昭吸了吸鼻子,“真的是,吸,真的是这样吗?师父你不会骗我吧?”
萧徽把小孩抱进卧房,找了个舒服的软榻:“当然是真的。”他现在想想那群人的脸色,都还痛快得很呢。
萧徽讲多了课,现在已经非常明白怎么让小昭昭明白,还感同身受,只要带入抓坏人就好了。
他低头问
道:“昭哥儿日后要是遇到坏人,有个干脆利落的方法??[,不这么做坏人可能就跑了,做了就会破坏规矩被贬官。昭哥儿会放跑坏人吗?”
狄昭昭想也不想,一口应道:“那肯定不能放过坏人啊!!”
官阶又不能吃!
“哈哈哈——”萧徽瞧他一脸坚定的小表情,不住笑出声来,潇洒道,“所以有什么好不开心呢?官阶嘛,总能升上去的,几品又有什么关系?”
见小孩还有点蔫蔫的。
萧徽把他带到旁边琴泉间,这里放着好几把琴,还有各种不同的乐器。
把小昭昭放到一面鼓前,萧徽指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狂草:“昭哥儿看到这幅字了吗?”
狄昭昭手里下意识抓着被师父塞过来的敲鼓木槌,又抬头看去,只见挂着一幅狂草【痛饮狂歌】
他点点小脑袋:“是和书房里那幅一样的,痛饮狂歌。”
萧徽满意的摸摸他的小脑袋,快意的提高了声音:“来!!”
他走到一张古琴面前,随意的盘腿坐下,带着点“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洒脱,拨动起了琴弦邀请道:“来,跟师父一起唱!”
萧徽坐在地上,仰面长歌:“人生除死无大事。”
那琴声轻快又嘹亮,让人仿佛看到滔滔大海,呼啸而来的海浪,又有海鸥翱翔、其声惊空遏云……
那逐渐急促又磅礴的琴音,让小昭昭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也拿着木槌,擂鼓相和,扯着嫩嫩的小嗓音振臂高呼:“人生除死无大事!”
那磅礴的琴音,就像是一阵阵打在人心底,打破了种种担忧,打碎了世俗框架,只余下心底最纯粹的声音,他可是要抓遍天下坏人的啊!
小昭昭激动得嗷呜嗷呜直叫,拿着小鼓槌哐哐一通敲。
萧徽的调子也逐渐乱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还开心的和小孩一起扯着嗓子高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