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时分,应缺这个新上任的安平侯也被皇帝拉着在宫宴上刷脸。
从前原主被领着参加这种活动的时候,别人虽不敢得罪他,却也总鄙夷他,不屑与他往来,一些真正有底蕴有背景的世家中的公子小姐更是不会看他一眼,仿佛看他就脏了自己的眼睛。
今年应缺再次出现,情况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如今应缺身上有着名正言顺的爵位,虽说不能传下去,但大家都觉得这只是暂时的,以皇帝贵妃对弟弟的宠爱程度,爵位变成世袭的也是迟早的事。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贵妃身怀有孕,这可是皇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子嗣,若是男孩,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人。
贵妃母凭子贵,应缺这个亲舅舅自然也跟着贵。
从前他们对应缺不屑一顾,如今倒是愿意正眼看他了,更有不少人家将他纳入联姻人选。
应缺最近小半年都和朝惜君纠纠缠缠,反而和别人闹出的笑话少了,名声也好了些。
至于从喜欢女色变成喜欢男色?变得好啊。
曾经喜欢女色证明他对女人有感觉,传宗接代不成问题,现在喜欢男色,男人不能生,不会有那么多小妾庶子。
比起喜欢女色,他们很乐意对方喜欢男色。
于是,种种因素下,应缺在这个宫宴上,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成了香饽饽,宴席上对他暗送秋波的姑娘还不少。
众人此时才发现,原来应缺不那么面目可憎的时候,皮相也是很能唬人的。
应缺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专心对付自己桌上的点心酒菜,被他无视的人中,还有一双眼睛来自他的贵妃姐姐。
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移开视线,像个想向别人展示自家孩子,孩子却怎么也不肯配合的家长。
宫宴结束后,贵妃吩咐人让应缺留下。
应缺却表示:“姐姐不和姐夫卿卿我我,留我这个电灯泡做什么?”
“我就不留着碍眼了,都是大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黏人。”
被说黏人的贵妃:“……”
贵妃怒道:“像话吗?!”
皇帝附和:“不像话。”
贵妃横他一眼:“你说谁呢?”
皇帝:“……我说我自己。”
应缺趁着夜色出了宫,没有回自己新出炉的侯府,而是回了朝惜君家,却在外面远远看到院子里堆满了挂着红绸的大红箱子。
应缺背着手进去,左看看右看看,“这是做什么呢?”
朝寒沅眼眸一转,“哥哥不知道吗?这是我未来相公给我的聘礼啊。”
应缺抬眸,“聘礼?”
朝寒沅笑着点头,“是啊,再过些日子,就是我成亲的婚礼,哥哥你到时候可要做主位,不能缺席哦。”
应缺疑惑:“你不已经是童养媳了吗?”
朝寒沅:“可是还没办婚礼,没有正式仪式啊。”
应缺抿唇:“你们办婚礼,那我怎么办?”他都还没有呢!
朝寒沅:“我也不知道,你问问相公,说不定你也有呢,到时候咱们一起啊。”
应缺站了片刻,甩袖转身离去。
“什么嘛,聘礼都备好了,我都没听到消息,可见是没我的份儿。”
“好好好,你们成你们的亲去,想要我喝进门茶,门都没有!”
应缺刚要爬上马车,一道身影从夜色中出现,是刚从库房地窖那里回来的朝惜君。
“……应缺?”他听到动静后出声询问。
“这么晚,你没在宫里留宿吗?”
应缺脚步顿住:“……没有。”
朝惜君也不知道刚刚朝寒沅说了什么,却敏锐觉得应缺语气不对,他不动声色微微一笑。
“没有正好,我开了坛青梅酒,回家喝。”说着,他便去寻应缺的手,要牵着他进门。
应缺低头看着朝惜君伸过来的手,沉思道:“其实这些天我还挺忙的,有些忽略了他,聘礼和婚礼的事没告诉我也可能是没找着机会。”
999:“……”
应缺:“我现在走了,岂不是便宜朝寒沅了?凭什么她有婚礼我没有?就算要走,那也要把该拿的拿到手。”
999:“……”
应缺:“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999礼貌微笑:“宿主高兴就好。”
应缺越想越觉得对,于是也不走了,将手放进朝惜君手里。
“青青,妹妹她欺负我!”他期期艾艾凑到朝惜君身边。
留下是留下,该告的状是不能少的。
朝惜君眼皮跳了跳,一边领着应缺进去一边问:“她怎么了?”
应缺一脸委屈,“她向我炫耀她有婚礼,而我没有。”
朝寒沅:“……”
这告状精!
朝惜君:“小沅。”
朝寒沅:“我、我就是跟哥哥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