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翊看他们:“今日齐相来了?”
鲁国质子点头:“来听邹子讲学。”
俞嬴笑着招呼大家上车。
令翊瞥她一眼。公孙启安慰地拍拍他的袖子。
俞嬴与鲁国质子客气一句,当先钻进自己的车里——她倒不是心虚,主要是看不得令翊那有点醋有点撒娇的样子,俞嬴怕自己忍不住会哄他。
时日不多,鲁国质子就不得来听诸子讲学,更无暇关心齐相是不是谦谦君子了,其父鲁国国君显薨,来报他的人还悄悄告诉他,国内诸公子正在争位。
在齐国的鲁国质子文虽颇得其父喜爱,但不嫡不长,母家不显,又远在临淄,他自己也没有争大位的心思。他固然不想回去争大位,但父君薨逝,兄弟们打做一团,作为鲁国公子,岂能不又伤心又焦心?
因与燕质子府的人混得最熟,又听过见过俞嬴本事,鲁国质子找俞嬴问计。
俞嬴道:“恕俞嬴直言,诸兄弟之争,便是公子在曲阜,怕也做不得什么,更何况公子远在临淄?”
鲁国质子叹气。
“但俞嬴有一句话想跟公子说。如今不是早年间,没谁遵守‘师不伐丧’的规矩,反倒是往往趁着他国国君之丧,兴兵讨伐。可能伐鲁的,不过齐楚而已。几年前,楚悼王薨,诸亲贵杀吴子,累及悼王尸身,诸亲贵因此受牵连而灭族者七十余家。楚国至今没有缓过来元气来。唯一可能伐鲁的,便是齐了。公子当传讯于国内,令人防备。”
鲁国质子面色大变。
俞嬴看着他,叹口气。别说齐侯和上卿田原,便是你口中那位谦谦君子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啊。
鲁国质子行礼:“还请先生教文。”!
公孙启正正经经地行礼:“禀先生,启听了,也有明白的,也有不甚明白的,等回去仔细琢磨了,改日再来时,禀与先生听,请先生指教。”
邹子笑容慈祥,用手抚过他的肩头:“善!老夫等着公孙。”
邹子又对俞嬴和鲁国质子叹息:“看到公孙,知吾道后继有人,老夫心中很是欣慰。”
看着邹子的样子,俞嬴微笑,实在是邹子这么多学生里没有启这么小的。启又是这个身份,他不用有什么高深见解,只要守礼好学,便足够好了。启其实在学问上颇有些天赋,在他这个年纪,有些见解也很是可观,但俞嬴嘱咐他藏拙——就怕万一老叟替他宣扬太过,招来麻烦。这里毕竟是临淄。
邹子看一眼学宫大门,回头对俞嬴几人和亲传弟子们道:“那位相邦‘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倒颇有些谦谦君子的样子。”③
俞嬴微笑,谦谦君子……原来邹子跟自己一样,看人都是看脸的吗?
辞别了邹子出去,来接他们的令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众贤者来了临淄,就像从前与公孙启说的,俞嬴常常带他来听诸子讲学,与众士人交游。最近令翊认得几个研习兵家的士人,常在一起讨论兵法,偶尔还一起骑射,故而对俞嬴和公孙启,他有时候全程
陪同,有时候只是接送。
鲁国质子对俞嬴等笑道:“邹子说齐相有谦谦君子之风,文也这么觉得。若齐侯也如此,咱们还有什么忧虑的呢。”
俞嬴只笑一下,鲁国质子年纪不很大,大概也没怎么打听过田向,不知道他是怎么攻伐宋国、拔宋城池的,不知道他与魏对战阿泽时杀了多少魏军,也不知道从前他对吕齐旧臣的手段,关键——这事能不当着令翊说吗?
果然——
令翊看他们:“今日齐相来了?”
鲁国质子点头:“来听邹子讲学。”
俞嬴笑着招呼大家上车。
令翊瞥她一眼。公孙启安慰地拍拍他的袖子。
俞嬴与鲁国质子客气一句,当先钻进自己的车里——她倒不是心虚,主要是看不得令翊那有点醋有点撒娇的样子,俞嬴怕自己忍不住会哄他。
时日不多,鲁国质子就不得来听诸子讲学,更无暇关心齐相是不是谦谦君子了,其父鲁国国君显薨,来报他的人还悄悄告诉他,国内诸公子正在争位。
在齐国的鲁国质子文虽颇得其父喜爱,但不嫡不长,母家不显,又远在临淄,他自己也没有争大位的心思。他固然不想回去争大位,但父君薨逝,兄弟们打做一团,作为鲁国公子,岂能不又伤心又焦心?
因与燕质子府的人混得最熟,又听过见过俞嬴本事,鲁国质子找俞嬴问计。
俞嬴道:“恕俞嬴直言,诸兄弟之争,便是公子在曲阜,怕也做不得什么,更何况公子远在临淄?”
鲁国质子叹气。
“但俞嬴有一句话想跟公子说。如今不是早年间,没谁遵守‘师不伐丧’的规矩,反倒是往往趁着他国国君之丧,兴兵讨伐。可能伐鲁的,不过齐楚而已。几年前,楚悼王薨,诸亲贵杀吴子,累及悼王尸身,诸亲贵因此受牵连而灭族者七十余家。楚国至今没有缓过来元气来。唯一可能伐鲁的,便是齐了。公子当传讯于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