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们在墙头又趴了一会子,估计那侍从们巡视完,已经回去打上盹了,方才轻轻从墙上跳下。
他们走过马棚柴屋,绕到最后一进院子门前。院墙不算高,两个人搭手梯,田克当先踩着手梯,便要往墙上跳,这时听得骨哨声。
田克大惊,扭头。
那哨子竟然是从不远处一棵树上传来的——谁能想到,那该死的令翊不但安排了巡视之人,竟然还安排了暗哨!
深夜寂静,骨哨声尖锐,前面传来另一个骨哨声与之应和,只怕质子府的侍从们很快便要来了。
田克带的人不少,当下命令两人去解决那暗哨,又分出一半的人继续跳墙进俞嬴的院子去杀俞嬴,自己却带人往前院奔去。
俞嬴院外,一个死士踏着同伴手梯,刚刚跳上墙头,却随即“啊”地一声惨叫,翻跌下来。
众人大惊,借着月光检视,他的胸前插着一支羽箭——院内竟然有弓弩之卒!
众死士有些犹疑。一个面色阴沉的死士道:“接着上!”
然而,只这片刻,一群质子府的守卫已经奔来。
双方一场恶战。
院内,俞嬴放下举着的弓。!
令翊没说什么,他的糕又已经端了过来……俞嬴犹豫,只一块小小的糕,再推却来推却去的,似乎也不太好。公孙启已经在喝羹汤了,俞嬴干脆也学着启,低头吃起那块糕来。
令翊看看低头吃甜糕的俞嬴,又看一眼喝鸡羹的公孙启,心里笑他们:“两个小孩子!”随即便用刀自割了一大块羊肉来吃。
罢了宴席,因是岁日,公孙启的功课也就都免了。几l个人玩一回投壶,弈一回棋,俞嬴又讲了几l则列国的旧掌故笑话,时候也便不早了。到了巡视宅院的时辰,令翊先告辞出去。因今日公孙启略喝了一点酒,俞嬴不免多嘱咐两句,让他早点睡,让奴仆们夜里着意着些,嘱咐完,也便出来走回自己的院子。
俞嬴在其院门前再次遇到令翊,这次令翊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队侍从。
俞嬴与他们道辛苦,并再次贺了新岁吉祥。
众侍从也都笑着再次贺俞嬴新岁吉祥。
只令翊与她道:“明早见。”
俞嬴微笑:“明早见。”然后便走进院中,关上了院门。
俞嬴回去盥洗过,又歪着看了会子书,方才躺下。躺下也没睡着,不知是不是今日晚间吃得比平时多了些,肉和糕又都是不好克化的,又或者这是活回来第一个岁日,难免有些感怀,俞嬴想起幼时在俞国与父母姊妹兄弟过岁日,后来与阿翁过岁日,再后来便是各种岁日大宴,还有一年甚至是在军中过的——就是田向非要赠紫色丝带那年。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俞嬴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外面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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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克带着公子仪和大夫于射给他的死士趴在燕质子府后墙头。
公子仪与他说了,这座府第前后二进院子,按照规矩,令翊作为男子,掌管护卫,当居于最前面的院子,中间主院是公孙启的,俞嬴为女子,又是太子太傅,当居于后院。公子仪又说,大夫于射还曾让人探问过给质子府送菜肉米粮的商贩,商贩说听得前院多男子笑语之声,那想来这些燕人就是按规矩住的。
对于怎么夜袭质子府,公子仪和田克都倾向于先去前院杀了令翊,若得不惊动住在偏院的侍从们,自然最好,便是惊动了,一帮已失其将的侍从也是无碍的,不耽误后面乘乱杀俞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不耽
误撤走。若是先杀俞嬴,万一吵嚷起来,再杀令翊怕是不易。
于射却笑着摇头:“这种事,岂有舍近求远、先难后易的道理?难道季胜你要从前门进入?既然从后墙翻入,从后再到前,便是风险。况且那俞嬴为女子,院中只会有侍女仆妇之流,断没有让男子护卫居于其院的道理,杀她还不容易?悄无声息地杀了她,再去杀令翊,接着开前门撤走,何其方便?”
于射说得也有道理,最后二人议定,便按他说的来。
于射又提醒:“那令翊是军中人,保不齐宅内夜间会有侍从巡视,虽说今夜宴饮,一定规矩松弛,是个难得的好时候,却也不能不防。”
此时,借着月光,田克看见院内果然有一队巡视的侍从经过,刚才若是贸贸然跳下去,便会被抓个正着。
田克耐着性子,带着死士们在墙头又趴了一会子,估计那侍从们巡视完,已经回去打上盹了,方才轻轻从墙上跳下。
他们走过马棚柴屋,绕到最后一进院子门前。院墙不算高,两个人搭手梯,田克当先踩着手梯,便要往墙上跳,这时听得骨哨声。
田克大惊,扭头。
那哨子竟然是从不远处一棵树上传来的——谁能想到,那该死的令翊不但安排了巡视之人,竟然还安排了暗哨!
深夜寂静,骨哨声尖锐,前面传来另一个骨哨声与之应和,只怕质子府的侍从们很快便要来了。
田克带的人不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