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薛游的屋子里,薛游还在看大楚关于税收的律法。他以前在偏远之地,对这些不了解,现在做了户部尚书了也还是要看书的。
“薛大人,秦青灼已经把徐州的税收算出来了,这是他发现的问题,我觉得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就拿给薛大人看看。”
薛游从顾侍郎手里接过来,皱着眉头。
“这事要好好的查一查,陛下现在看重户部,我们万不能给陛下拖了后腿。”
过了些日子,顾煦从征宁郡回来,他押送了几个官员,把郡守都押回来了。
他回来时还是夜里,城门紧紧的关着,顾煦遣人去叫门。
“顾煦殿下回来,瞧瞧这是殿下的玉佩,快把城门开了。”
守门的将领认得顾煦,在月光下瞧见顾煦的半张脸就让人开了城门,生怕怠慢了他。
“殿下……”守门的将领点头哈腰正待说话。
顾煦已经骑马率先进了城门。
“把钦犯抓到刑
部去,本殿回东宫了!
是?[(,殿下。”
顾煦殿下回宫这时,第二天秦青灼上朝打着哈欠就听见官员们议论纷纷,他偷偷的挥着袖子,偷吃了一口老婆做的紫薯包。
用袖子遮住脸。
大楚的官袍袖子太宽大了,完全能遮住秦青灼的脸。
他一边吃一边束着耳朵偷听。
“顾煦殿下昨晚回宫的架势,我瞅见了就心里胆战,听说把征宁郡的郡守都抓过来了,在征宁郡的官员被抓了一个七七.八八,基本上抓空了。”一位穿着绯色官袍的官员说到此处,打了一个寒颤。
秦青灼闻言也是目瞪狗呆。
“对了,我听说还抓了几个征宁郡的大商人,直接把商人的家给抄了。”
“昨晚动静大,在囚车里的人还在喊冤枉,我家的仆人听见就跟我说了,一长串囚车,还有人抬着几车的箱子,里面怕是金银珠宝。”
秦青灼瞠目结舌,想到自己进午门时看见一车一车入皇城的原来是运钞车啊。
厉害了,我的殿下。
“殿下有几分太祖的风度,这般狠戾的手段恐怕不是仁君之相。”
“对啊,这样把征宁郡的百姓搞得人心惶惶的,在征宁郡抓了这么多的官员,征宁郡还不乱套了。”
“殿下手段过于激进。”
几个官员抨击道,摇着头皆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殿下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行事的,不然首辅派了那么多得力干将去,还是没有把征宁群撬动,这恐怕是从上至下都是一群害虫了。”
薛游冷笑:“互相通风报信,官官相护,欺君罔上,残害百姓,任谁都不能抓住他们的小辫子,这样的人死一万次不足为惜。”
此言一出,薛游一看就是站着顾煦这边的。他的性子激进,连皇帝都敢喷,对待这些官员照样喷。
“你们莫不是心虚了,怕殿下查到你们的头上,头上的乌纱帽不保,这才说出这么大一句话来。要是征宁郡真乱起来了,百姓早就闹到京城来了。”
被说的官员脸色难看也不敢反驳,薛游的嘴皮子厉害,你要是回了一句,他有十句等着你,每句话都会朝你的胸口捅刀。
太子带着顾煦和顾英来了。
官员就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了。
“陛下驾到!”
建康帝今日容光焕发,看着底下的顾煦眼中就带着笑。
等行礼完毕之后,顾煦就出列了。
“回禀陛下,征宁郡郡守涉及隐匿人口和田地,贪墨赈灾银子,还纵容底下的人吞并百姓的田地,逼得百姓卖田做了佃户,逼十万人饿死。”
朝中只有顾煦一个人的声音,他想到去征宁郡的那条路上,在路边的白骨,甚至还有人易子而食,这还是在大楚发生的事?!他真是不敢相信?!
底下的百姓已经苦成这样了,他去郡守府上,接待他的还是大鱼大肉,喝的酒杯是玉器做的。
顾煦心里的怒气瞬间就爆发了。
在征宁郡查到的事触目惊心,还有太子的一份罪证。顾煦忍着把罪证交给了建康帝,建康帝压下来了。
“孙儿抓了征宁郡贪墨的人,抓了征宁郡三分之二的官员,官员留下来的空缺,孙儿让各地郡学、社学、书院的书生们先顶上,再点了征宁郡的几个举人到县衙、郡衙帮衬。”
这安排堪称精彩。你以为找不到人来顶替做官,大楚书生多的是,先顶替一阵还是可以的,回到京城后吏部就派新的官员去,不是翰林院还有一些人还在庶常馆吗?新鲜稚嫩,充满干劲的官员大楚有的是。
建康帝满意的点点头:“吏部尽快选一些能干的人才到征宁郡赴任。”
“是,陛下。”
“这些贪墨之人通通砍头,朕也难得理会听他们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刑部即刻去办,贪墨多的譬如郡守这类的,九族流放西北之地。”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