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来自天穹之瞳,审视而研析的、寒冷镇静的、锋芒迫人的注视。
哎呀。
糟糕。
不小心把小猫吓得炸毛了。蓝眼睛好亮。
他把我误会成什么人了呀?竟然一直是备战模式,运转着无下限术式。
好玩。
满意。
对……就是这样……
——不论是什么人或物,献给我趣味,献给我强烈,整个世界都该用于刺激我的感官,令我在虚无之中感到被略微取悦,否则这世界就毫无价值,应当被销毁。
——当一切都令人深觉索然无味,就有必要倾尽手段将一切抹除了。
“五条君,瞧你这话问的。”
我对他笑了。
“我当然是想帮你们搞定任务呀。”
五官管理失序了呢。
我想。
发自内心却弧度异常的笑。难以舒缓当前的紧绷气氛,甚至有恶性催化剂的功效。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始终是……生而异常的。
天生不懂怎样做正常的表情,从有记忆起被亲属们称为怪胎,于是我观察并模仿其它人类,被送去上学时我已经能完美拟态成寻常人并融入社会。
前世的自己不曾卸下伪装,今生的自己决定偶尔要释放真我。
——在这种愉悦过头得意忘形的时刻,再也锁不住黢黑粘稠的真我。从最幽深处的牢笼蠕动爬出,它渗透人类的皮囊,显露于我的面孔。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我爱这个新世界,爱死了……”
情不自禁地笑着,面颊由于兴奋而升温泛红,烫得自己愈发兴奋。
“这个失踪案蛮有意思呢……调查方向从最初就完全错误,现有资料也是残缺不全……你们进入了寝楼后,我为裂裂子梳头时,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然后理解了长岛久美……”
耳畔盘桓着古典乐。
巴赫的协奏曲。层次丰富的和声宛如结构复杂的繁丽建筑,亦如梦魇中不可名状的声音。镜像式交融递进的主调与复调充满神秘的规律性,就好像研讨逻辑的哲学那样迷人而引人深思。
其实这些年我时常幻听,光怪陆离的脑子长满了或好或坏的幻觉。来吧,小糖糕你凑近点,让我悄悄说,那些幻觉大多数都极糟。不过无人知晓,我佩戴假面掩盖真相正如守住一个不正当的秘密。
月光里我半阖眼帘,聆听脑海中的乐曲并随之缓缓摇荡起来。
寂静里有微风。裂口女将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从教学楼的天台载到了地面。咒灵在偷看我,可它恐惧于被当前的我所注意到。它无声地隐去身形没入夏油杰的身躯内。
而不知为何,四个活人皆是静默不言,就好似他们相信我绝对不接受被打断似的。
咒力化成的蓝萤火虫雨闪烁着快消失殆尽了,我在雨中柔声哼着小调令长裙又回旋了两圈。仿若芭蕾的主舞谢幕时一般轻灵而有力地扬手,手指擒住一枚蓝光点。冷冽如冰粒。我将其捻碎。
“长岛久美没有死,失踪案是她的艺术品。”
“而她目前,正在实施着自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