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开一些调理的方子,陛下每日饮用……”姜青姝半阖双目,神色平静,"不必。"
戚容一怔,第一次听到拒绝得这么果断的,加上眼前的女帝太年轻,她从医多年,第一反应竟是女帝不喜欢喝药怕苦。
姜青姝却不想多废话,挥手道:"退下罢。"
“是。”戚容只好退下。
姜青姝继续闭目小憩,至始至终都没有睁眼,秀丽的小脸隐在暗光下,神色莫测。
秋月站在原地,回身看了看陛下,还是不够安心,又出殿叫住了戚容,让她重新里里外外检查陛下用过的东西。
秋月做这一番动作,底下人也看出了几分端倪。
向昌埋头做事,从不多问,觉察到陛下可能身体不适,便让底下的陪侍官员不用入殿侍奉,送入紫宸殿的羹食也在殿外拦截了,亲自送进去。
见向大人如此,旁人也越发谨慎。
而邓漪那边,伤已经结痂,可以正常下地行走,只是太重太累的活干不了。
女帝只是杖责了她,并没有将她革职,按理说,她应该正常上值轮班,但谁也不敢揣摩天子到底是什么态度,上头的内常侍没有收到秋少监明面上的表态,也不敢贸然放邓漪进殿侍奉,唯恐陛下看到她会不悦。
邓漪虽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却已经大不如前,竟已经被冷落得无事可做。童义时不时悄悄给邓漪送饭。
“邓大人,你不必心急。”童义安慰道:“这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我们这些内官本就低人一等,比不上前朝参政的大人们,最多也是照顾陛下、讨天子欢喜罢了。陛下年轻气盛,有时候脾气来了打打我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邓漪安静地坐着,垂睫不语。
童义的话看似是安慰,其实也透着一些自怨自艾的意思,在反复提醒她只是身份卑贱的奴婢,是天
子发怒之时就能随意打死的玩意。
邓漪闭了闭眼,"你说的对,除了忍,还能如何。"
童义说:“你也不必太悲观,想当年我侍奉先帝的时候,比当今的陛下还要时刻小心,还不是熬过来了。”说着他叹了口气,突然压低声音,悄悄道:“说来,去年……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内侍省大换血,七品以上都有自愿辞官出宫的机会,我本来也该走了,可惜家人急需银子,我还是选了留下来。"
邓漪睁开眼睛,像是头一回听说这种说法。
她若有所思,童义又说:“邓大人若想早些上值,再等一等罢,我平时与内常侍汪大人还算有些交情,或许能帮你一二。"
又过了好几日,这段时间清净无事,姜青姝只过问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大理寺案子的收尾情况。
门下省最后过完了审批,由中书省转交内侍省,上呈到御前。
姜青姝看了一下,大致和她猜想的没有错,谢党这次吃了大亏,大多数人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暂时夹着尾巴做人。
她便趁此机会,下令金吾卫加紧京城夜间巡查,加派巡查班次,凡有作奸犯科者,一律严惩,狠狠地杀一杀这京城的治安。
伏岳背锅,大理寺少卿郭宵填补了大理寺卿的空缺——这个郭宵背景特别,他父亲只是国子监内清闲文官,但母亲,却是秦晋大长公主。
姜青姝亲自召见他,以表兄妹之名,在麟德殿太清阁邀请他共同用膳赏花,并关切他母亲近况,郭宵——诚惶诚恐地回应,不知道女帝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是怎么回事。
但姜青姝仅仅是做个样子。
既然郭宵没有明显站队,那她就让别人以为他这次和她“私下说了什么”,让其他想拉拢郭宵的人也有个顾忌。
同时,也是在提醒郭宵,不要步伏岳的后尘。
郭宵临走时,姜青姝特意吩咐:“秋月,去备帛五十匹,赏给郭卿,顺便把近日新得的人参等各拿一些,姑姑年纪大了,正好需要一些。"
郭宵越发头大,连忙叩首拜谢,"谢陛下恩赐,臣一定歇尽全力做事。"
随后第二件事,是姚启兵部考核之事。
属性摆在这儿,姚启只需好好
准备,各方面资质考核都能轻松合格,姜青姝很快就收到了他的“成绩单”,大致浏览,认为此人可行。
原本的监门卫大将军樊聪,也并不是什么能力德行出众之人,不过是被世家提拔上来的,就算姚启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才,也比樊聪强上一万倍。
姜青姝便决定直接授官了,中书舍人已开始拟旨,就等走完三省流程,直接执行了。
第三件事,就是水患。
张瑾亲自处理,非常可靠,但梅雨季节水灾频繁,古代也没有合理的排水系统,庄稼总是被冲毁,安抚灾民镇压暴动劳民又伤财,甚至祸及周边许多区域,一时竟难以平复。
凡遇大灾,除却救济事宜,亦有上天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