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觉得他现在很不对劲,她真的很想说你冷静冷静,现在禁军都在外面守着,随时能冲进来,虽然他现在动手的话她就有借口抄谢家了,但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她也不是故意要气他的。
她就是不喜欢他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事怎么可以勉强,他与其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如去找喜欢他、会对他好的人。
何必呢。
姜青姝其实很费解。
每次她一有什么事,他比任何人的反应都来得强烈,其实真的没必要,他要是不这么恋爱脑,她抄王家也不会这么顺利。
她在警惕他突然冲过来要杀她,谢安韫上前一步,她立刻绷紧了脊背,他盯着她的脸,像是恨不得把她这副样子烙印进骨头里,随后转身说: “臣告退。”
他就这么走了。
只是背影看起来很是萧索狼狈,许是因为他冒雨而来,官服上还是未干的水渍。冒雨而来,报恨而归。
大雨滂沱,拍打在男人俊挺的面颊上,冲刷过了一切痕迹。雨霁之时,同一时刻,清净的素雅小院内,
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弟弟问女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兄长沉默很久,才缓慢地开口说: “陛下无情擅权,比之先帝,谋略虽少,却擅伪装,绝非善类。"
少年似懂非懂,关切道: "那阿兄要小心,我听说朝堂危机四伏,你更要小心。"
尤其是不要再那样徒手握匕首,不要命的护驾了。
兄长不会武功,就算身体强健,阿奚也很担心他,如果那不是高不可攀的皇帝,他说不定真气得要闯皇宫出出气。
反正女帝也不是什么好人,阿奚猜的。
张瑾受伤的掌心还在隐隐发疼,他微阖双目,轻轻应了一声, "不必担心。"
“我就知道,这个皇帝肯定不怎么样。”
少年聊了许久,最终笑着弯起一双漂亮的眸子,非常骄傲地得出一个结论: “果然我的七娘才是最好的。"
呵,是吗?你的七娘骗了你啊,傻孩子。
这傻孩子,整天恨不得抱着七娘送给他的剑睡觉,一天写书信七八封,即使心爱的女子迟迟不来见他,他也可以自我安慰说是她不方便、她太忙了,然后继续开心地傻等下去。
他从来不会以最坏的角度去想他的七娘。
按他自己的话说,便是: “我既然都喜欢她了,当然是要完完全全地信任她,如果我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何必喜欢她?"
天真的理由。
偏偏这样坦荡的话,张瑾一辈子也说不出来。张瑾偏首看向外面飘摇的雨幕,一时之间心绪起伏,烦躁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