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年经过会客室的时候,瞥见保洁正在收拾茶几。
桌上摆着与自己一样的饭盒,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丢掉。”
“丢掉什么?”保洁员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江淮年指了指桌上的饭盒,语气有些不耐烦,“饭盒。”
保洁愣了愣。
“明白。”立即把饭盒丢到垃圾袋。
江淮年双手插兜站在门口,沉着脸,漆黑的双眸,神色复杂。
心中暗自琢磨着。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午饭给那个女人...
看着江淮年那副不悦的样子,保洁员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地擦着茶几,生怕惹得这位大老板更不高兴。
保洁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心里嘀咕着:天哪,这堂堂大老板盯着我一个保洁搞卫生,他是太闲了吗?
“江总,与会人员都到齐了。”陈特助走到江淮年身边说道。
江淮年应了声,转身离开。
保洁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
安然去到银行,把款项交到指定的政府账号,拿过回执单。
从银行出来,安然的情绪低沉了许久。
遥看远方的蓝天,妈妈一辈子的积蓄就这样化为乌有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安云心的电话。
“妈,我已经把钱交了,可以去接小博了。”
...
一家人围坐在公安局的等候室里,气氛异常沉重,大家都沉默不语。
安强将回执单交给了负责此事的警察,警察仔细核验无误后,签署了释放文件。
不多时,安博被带了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空洞。
看到等候室里的家人,他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们,突然,双腿无力,跪倒在地。
安博跪在大家面前,泣不成声。
容娇娇急忙上前扶住他。
“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安博泣不成声,泪水滑过脸颊。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让您和家人为我操心。”
“都怪何永富这个王八蛋!”容娇娇咒骂着,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安博的头,“他害了你,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安博紧紧抱紧妈妈,嚎啕大哭。
这段时间所有的压力和煎熬,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安强走上前,将安博搀扶起来。
“奶奶...”安博看着奶奶,老人家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我的宝贝孙子啊,奶奶的棺材本都拿来救你了。”
奶奶哽咽着说,“以后老太婆只能靠你了...”
安博心中一酸,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的,奶奶。我会好好努力,让您过上好日子。”
“先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安云心温柔地说,“回家洗个澡,吃点东西。。”
一家人默默地走出公安局的大门。
安强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威严的建筑,忍不住往门口吐了口唾沫,“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吃人的地方!”
打了两辆车回家。
安博和安然他们坐一辆,车里气氛沉闷。
“姑姑、表姐...”安博垂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他捏着裤缝,止不住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地说着:“我知道...我能出来,是姑妈把七十万拿出来,是我对不起你们。”
“小博,救你,姑妈心甘情愿。”安云心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安博猛地扇了自己两巴掌。
“都怪我,都怪我...”
“别这样,孩子,不怪你。”安云心抓住他的手,
安然从副驾转身,叹气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哭钱也不能回来,回去吃饱饭睡一觉,明天开始新生活。”
安博点了点头,肩膀依旧一抽一抽的。
回到安云心的家门口的时候,外婆从屋里拿出一个铁盆。
里面放着荔枝木、红豆、朱砂。
用火柴点燃后,盆中升起了袅袅的烟雾。
“小博,跨过去。”外婆轻声说道。
安博顺从地抬起一只脚,轻轻地跨过了火盆。
外婆嘴里开始念叨着:“跨过火盆,去晦气,重新开始,好运来。”
安博进家后,外婆又拿了套新衣服给他。
“快去洗澡,莲蓬头吊着柚子叶,不能拿掉啊,柚子叶去晦气的。”
进入家门后,外婆又拿出一套新衣服递给安博。
“快去洗澡。”她提醒道,“莲蓬头吊着柚子叶,记住,洗澡时不能拿掉柚子叶,柚子叶能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