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急急忙忙叫陆方海过去,是因为芦大威传了信儿过来。
要说他们回去也才半天,怎么这么快就有了信儿来?
说来这青龙寨所在的青龙山离东兴县也不远,脚程快的汉子三个时辰便能打个来回。
那师奇文这边在大当家那里用了计,便使人过来县衙与范昭报信,说已按说好的计策进行。
之所以没直接到陆家铺子,是因为来的不是芦大威。
除了陆方海,家中都是些妇孺,若是来人办事不密失了消息,只怕会让陆家被盯上。
只得冒险往县衙这边来堵范昭。
若是被捉,呵呵,那就看县尉老爷有没有本事护住自己人了。
师奇文如此紧急传讯,便是希望官府这边能够时刻注意兴山青龙寨的动向,以便在紧急时分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范昭自也是有真本事的,立时便察觉师奇文的真正用意,连忙召集自己的左膀右臂议事。
只是现在事情也多,范承义是媳妇这一两个月便要生了,而陆方海则说要先将杜文秀送回田庄,以免波及。
两个打手全都靠不住,直把范昭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磨叽半天,才说好,陆方海明日一早便送人过去,争取早些回来,如今匪贼内部内讧,机会稍纵即逝,不可错过。
至于范承义这边,自有范老爷的贤内助范太太操心,有他无他都一样。
何况儿媳也是陆方海的妹子,通情达理的很,必不会让公爹为难。
次日一早,陆方海便借了车将家人都送到了田庄,却说要带小虎去见见世面,走的时候会将小虎带走。
杜文秀不放心,却架不住陆方海坚持,小虎也愿意。
听说陆家田庄与桃花村离得近,他不想再见到自己的舅舅和舅母。
仓促间也没提前通知阿洛,倒给了她一个惊喜。
一时要老吴去买鱼,一时又要去田里拔些新鲜的叶子菜来给他们做炒菜来吃。
自从杜文婵在陆家帮工,学了些炒菜后,回家不免教给阿洛听。
阿洛来了田庄后也吃过杜文秀做的酸菜鱼,自家无事也学着做,倒折腾出一些做菜的心得来。
平日田庄就自己和老吴两口子,也不想那般奢侈,今天他们来了,少不得心痒难耐,想要露一手。
杜文婵忙拉住她,叫她不要着急。
先问了地龙翻身田庄有无受灾,又将这些日子城里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她知道。
阿洛只说田庄屋子结实,大家都有惊无险,人人安好。
又听到那家人竟将杜文婵卖到那花船之上,不由悲从心来,破口大骂。
只是她自来柔弱,又一直受压迫,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
无非是这家人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以后出门怕是要被雷劈。
杜文婵也陪着流泪,想想阿洛自己被卖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恨意深深。
不由伸手抱住阿洛的胳膊,将头枕在她的肩膀。
杜文秀在一旁看得也是羡慕不已,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还没有像这样抱着母亲的胳膊撒过娇哩。
阿洛气愤不已,自己为那家人当牛作马,任劳任怨,最后落得个被卖的下场也便罢了。
但是自己的女儿,也是那杜秀才的亲生女儿啊,怎么也......
瞧她气得抹眼泪,杜文婵忙将杜家人次日都被毒死在家中的事情告诉她,阿洛还有些不信。
“怎么这么巧?才卖了你得了银钱,便被毒死在家中?”
杜文秀笑道:“若不是手中得了银钱,只怕还不会那般轻易便死了。”
将那杜文山的新媳妇秦丁香的身份说了,把阿洛吓得捂住嘴巴说不出话。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般恶毒之人?还是个弱女子?”
“呵,弱女子......”又将秦丁香在自家住过,还爬陆方海的床的事情也说了。
阿洛听了直摆手:“啊呀,幸好是大姑爷不曾动这般的歪心思,不然危险的可不就是咱们家了。”
“咱们家也没什么银钱,不知她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招儿来。”杜文秀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杜文婵听了却“扑哧”笑出声来,两人疑惑看向她,她才微微收住笑,说道:
“说不得她是看上了姐夫,一时不想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想要安稳过日子也未可知。只是找错了人罢了。”
这时陆方海走进来,看她们三人笑得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这般不明所以的捧场,让三人更觉好笑,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在空气中,随风飘向外面。
“少爷,今年这红薯长得好哩,一个个又大又甜,少爷要不要尝一个?我给您削皮。”
田间老农打从田里拣了一颗红薯,细细削了皮,递给身边的朱少爷。
朱少爷也不嫌他手中的泥土蹭到了红薯上,用水略冲一冲,便咬了一口。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