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这一养,便是许多天。
初时王东昌还不时来瞧瞧情况,时日久了,除了留下一个勤快的婆子外,竟不再过问。
杜文秀也乐得不必敷衍他,每日里吃吃睡睡,在院子里散散步,好得跟没事人儿一样。
如此一来,阿洛顾着家里,杜文婵与月娘操心着工坊,杜文秀安心做个废物。
她倒不是太过担心,只要王东昌还没撤走这婆子,定是那边儿拿陆方海没辙。
自己也尽管放心,保重好自己和肚里的孩子就是。
只是月娘出嫁时,怀着身孕的杜文秀却是不方便过去,错过了好大的热闹。
听杜文婵与阿洛回来说起,秋勇不晓得打哪里听来月娘再醮的消息,竟带着自己的瞎眼老娘过来大闹了一场。
月娘走时,除了带走自己的嫁妆,连后面置的几十亩地都留给了秋家。
念着秋勇是陆方海的兄弟,家里的房子塌了,一时也没盖起来,杜文秀也不曾提起他家现在住着自家的院子一事。
先时闹着和离,秋勇一直存着另类的心思,只盼着桐花生下儿子后,自己将她许了嫁妆再厚嫁出去。
然后过来求月娘复合就是,所以听说月娘再醮,他真的是接受不了。
背着自己的瞎眼老娘过来,跪在月娘院子门口,再不肯起来。
过路的人聚得越来越多,秋勇老娘嘴里的话也越发的难听。
连着月娘与野男人在桃花村时便勾搭在一起,欺负自己眼睛看不见,日日厮混。
秋勇跪在一旁只不说话,也不辩解。
安风听得一时,再也忍不住,一把薅过墙角的扁担便冲了出去。
秋勇的老娘是个弱小妇人,他下不得手,对着秋勇可没有那般心软。
披头盖脸打过去,秋勇也不还手,便任他打,直打得鼻青脸肿,嘴中还问为何月娘不等他一等?
安家人直气得肺都要炸掉,秋勇这个样子,还能与他说些什么?
便依着安风的吩咐,将他狠狠打上一顿,在接亲的队伍来前儿远远的丢了出去。
哪知池令华接亲到了门口,秋勇不知打从哪里又蹿了出来,冲着池令华挥起了拳头。
只是这池令华自来走南闯北,本就有功夫在身。
秋勇来得快,他躲得也快,反手一绞便将秋勇控住。
只是不明所以,不敢下得死手罢了。
待得安家觉得丢人,上前说明了情况,池令华爽朗一笑,反而上前扶起秋勇:
“呵呵,既是断了缘,还不要再想着续了。好好回去过自家的日子去吧。”
“不,月娘是我的,你休想......”池令华手上微微使力,秋勇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先对不住她的,便莫要再纠缠。你想左拥右抱,两下得宜,也要瞧瞧自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池令华嘴巴凑近秋勇耳边,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自今日起,安氏月娘便是我池家妇,若再纠缠......”
“少不得要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池令华将秋勇狠狠掼在地上,立时便有家丁上前将秋勇拖行而走。
秋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竟不再开口发出一言。
只闭上眼睛任眼泪不住往下流,他那瞎眼老娘被扔在他的身上,抱着他“儿啊”哭喊个不停。
秋勇自知,他与月娘,以后再也见不得了。
悔吗?恨吗?
他问自己。
只是自己先松了手,伤了她的心,原以为她只是置气,不想却是结局。
两个人的结局,已到了尽头了。
良久,他才慢慢扶起哭哑了嗓子的老娘,坐上车往回走。
桐花这几日总喊肚子不舒服,明日说不得还要带她去镇上看看......
开春了,佃户们也来商议地里的事情,原来还能指望月娘帮个手,如今也要自己去协调了。
这边敲锣打鼓迎娶月娘,本来安家族人还打算好生难为一番池令华,好教他知道自家女儿是有娘家的,莫要以为自己家大业大便随意欺了去。
只是秋勇这事儿人家处置得漂亮,不由让娘家人满意了几分,作得个样子拦了拦,便也就放进去了。
“哎。”杜文秀听得阿洛转述秋勇之事,不由长叹一口气。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似月娘这般能干,秋勇和他老娘不出那些子幺蛾子,日子只有越过越好的。”
“姐姐这话说的,他们那是不想好好过。似月娘姐姐这般好的女子,都能那样作践,也只配得与桐花那样儿的......滚在一起去。”
杜文婵也学得月娘那般爽利,想到什么便说,却被阿洛瞪了一眼,嗔她乱说话。
“未出阁的女孩子,说什么......滚在一起去,哪里学来的浑话,让人听了笑话。”
“哎呀我的好姨娘,工坊里的妇人们整日里荤话连篇,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