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如同小时一般,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欲说还休。
“好了好了,莫要这般模样。”
杜文秀撑起身子,与她擦了眼角的泪。
“你公婆都好,夫妻恩爱,你随他们归家,我也放心。”
“嫂子,我不是说这个......”巧儿忍着泪意说道。
“我知道,你听我说。”杜文秀正色道。
“我知你们担心,方海若是在京城中有什么事情,怕带累了我。只怕你家公爹也察觉到王东昌的异样,做出暂且退避的决定。”
“只是你们告病归家,本是正常,若是带上我,便不正常了。这样说,你懂吗?”
巧儿皱着眉头只是摇头不说话,泪珠儿自脸颊滑落。
“既是避难,便不要横生枝节了。你公婆都好,莫要使他们为难。”
杜文秀轻声劝她。
此次来寻杜文秀,本就是巧儿一意孤行。
范昭虽不曾身居高位,但是家学渊源,基本的风向嗅觉还是有的。
听得杜文秀借范承义之口示警,先不忙确认,当即上了密折告病。
这东兴县能得皇帝看重,自是有它的秘密存在,范昭激流勇流,正合皇帝的心思。
当即便准了密折,派了新人赴任。
范昭亦是识趣,这段日子深居俭出,约束家人。
除了范承义去为杜文秀工坊撑腰一事,便再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王东昌自与范昭有旧,却也身负监管之责,如今他这般龟缩在家,王东昌的密折都少上了几本。
只若是范昭归家,却带上了杜文秀,呵呵,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无论范承义如何与巧儿解释,她都听不进去,只道自家大哥若有什么事,嫂子腹中孩儿便是陆家唯一血脉。
又思得幼时多承嫂子照顾,不然又如何有她现在这般好日子可过得?
一番哭闹不休,范承义才做出了去京城打探陆方海情形的决定,好让妻子安心。
范承义前脚才走,范太太便招了巧儿去,叫她随自己的心意而行。
若是想带上杜文秀,不妨过去透个口风,问一下她的意思再做决定。
这才有了巧儿归宁一事。
杜文秀温声劝她,巧儿却更觉心痛,泪流不止。
“行了,你也是当娘的人了,才出得月子几日,便这样哭哭啼啼,小心以后眼睛瞧不见了,又来后悔。”
“若是嫂子肯随我走,我才不得哭哩。范家家大业大,我将你往家里一藏,谁又能找出来。”
巧儿抹着眼泪,犹自坚持道。
杜文秀不由叹气道:“怪我们当时没有好好教导你,才使得你现在轻重不分,做出与范家招祸的事来。”
巧儿还想辩解,却被杜文秀强势打断。
“我就说得不好听些,你哥哥若是在那京城犯下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要抄家灭族,也灭不到你这出嫁女头上。”
“若这是我的命,我自随他去就是,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只是若我随着你们去了范家,到时候,难道你想让范家一家上下都与你们陆家陪葬不成?”
巧儿小脸煞白:“可是,哥哥也不一定就会......”
“对,他不一定会死,可是你一意孤行,你信不信,第一天我出现在你们归乡的队伍里,第二天他就能以谋逆之罪被砍了头。”
杜文秀从来都知道,王东昌是来盯着范昭和她的。
虽说为着什么,她不太清楚。
但是王东昌上次来见她后,除了留下一个在这被阿洛当粗使一样用的婆子,却不曾再有什么动作。
后边儿见他不再上门,杜文秀也就寻机将那婆子打发回去,也没有再被送回来。
看着杜文秀的工坊一天天做大,范昭却一天天越发沉默。
杜文秀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他们既不说,自己便不问,好好儿的做好该做的事情,养好身子。
如她所言,若是陆方海在京城已是被盯上了,她走到哪里都不会安宁,反而与人招来祸患。
巧儿闷闷不乐地走了。
坐在这磨了一天,流得许多眼泪,都没有换得杜文秀松口。
走前又拿了许多酱菜与她带上,道是想家了可以换换口味,稍微安抚下思乡之情。
巧儿还待再说,却被杜文秀推上了马车。
“去吧,好好侍奉公婆,莫要牵念我。”杜文秀轻声嘱咐她。
巧儿的马车消失在路口,阿洛扶着杜文秀回家。
不多时,王东昌便上了门。
比之上次见时,王东昌又是憔悴了不少,如今官衣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
“王先生许久不见,快请屋里坐。”
杜文秀热情将他往家里迎。
王东昌进了门,呵呵笑道:“如今气候相宜,却是坐在院中不冷不热,最是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