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举一听有门儿,登时来了精神。
“杜娘子,不知这买断,可是以后专供我们陈家的意思?什么价钱?不妨说出来听听。”
杜文秀微微一笑,径自寻了个椅子坐下,慢条斯理抚平了衣裙上的褶皱。
“哎呀,杜娘子,咱们两家儿什么关系,如此这般拿乔,可是过了啊,哈哈。”
陈文举心中焦急,等得一时不见她开口,便打了个哈哈。
“陈少爷此言差矣。我们文月坊自是靠着陈少爷的线儿才买到了西瓜,但陈少爷自家应也知道,只要那吕三桂到了府城地界儿,被我们寻到也是早晚的事情,此事,可不能拿来说嘴哩。”
“呵呵,是,是,杜娘子说的极是。只是这......”陈文举一边奉承着,也在杜文秀对面坐了下来。
“而且就算是咱们两家儿关系再好,这在商言商,也不能将赚到手的银钱拱手让人不是?”
陈文举也知道杜文秀的意思,一脸尬笑,心中盼她要价儿莫要那般狠。
似是知道他心中忐忑,杜文秀慢悠悠开口:“陈少爷莫慌,说来我这也是为着陈少爷好。”
陈文举一脸不解看向她:“杜娘子为何如此说?”
“陈少爷,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杜文秀浅浅笑道。
“直说,直说,咱们两家儿什么关系啊,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我这掺了西瓜的酱豆本就成本高昂,便是这般定价,也就只有高门大户才吃得起哩。”
“进价高,定价高,我是想着,供给陈家酒楼之外,再另开辟一条销路,这样免得陈家酒楼压力过大,也可以带动一下陈家酒楼销售我们西瓜酱豆的生意,全面开花,岂不乐哉?”
陈文举忍不住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带动我家的生意?谁能带动?我陈家需要旁人带动?笑话。杜娘子说这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瞧不起谁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杜文秀故作惊讶,掩嘴道。
“我听陈少爷嫌咱家西瓜酱豆贵,想来......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陈少爷勿怪。”
说着,盈盈起身福了一福,倒将陈文举闹了个面色胀红。
“这......原是我没说清楚,却是怪不得杜娘子。”陈文举喃喃道。
转而,他又一手执扇,提高了声音:“不过,杜娘子可放心,这西瓜酱豆交于我陈家酒楼来卖,只有不够卖,没有卖不动的。”
杜文秀抿嘴笑道:“这样自是最好,陈少爷说的话,我哪里有不信的。不如我们这就谈一下买断独家代理的价格吧......”
回到家中,陈文举还觉得自己脑子不是十分清醒。
他皱着眉头思来想去:为什么那女人提了进货价,而自己却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似的?
“哎,物以稀为贵,人家手里攥着西瓜酱豆的方子,咱们可不得听人家的。”
他躺倒在矮榻之上,娇美婢女将剥好皮的葡萄笑吟吟送到他嘴里,再用手接过他吐出的葡萄籽。
婢女轻笑:“少爷也是白白忧心,如是看上了谁家的方子,咱们出大价钱买回来自己做不就是了,何必为此叹气劳神?”
陈文举一眼瞥去,“嘿”的一声:
“光是有方子有什么用,吕三桂那小子,一个夏才给我十个西瓜,便是有了方子,又上哪儿去弄那般多的西瓜去?”
“这女人,有点儿本事呵。”
且不管陈文举怎么想,杜文秀谈得下这么一笔大买卖,自是心情好得很。
“姐姐,这把西瓜酱豆都许给了陈家酒楼,池家那边儿可怎么交待?月娘姐姐几时便要回来了,到时候问咱们,可怎么说呀?”
杜文婵对这些姐姐的决定,多少有些不满。
论起亲疏,这陈文举如何也比不得安月娘在自己的心中分量。
而且,这工坊也是姐姐与月娘一起做的,哪有将特色品类专供给外人,而不给月娘所嫁的池家留出一份呢?
杜文秀笑着与她解释道:“你莫着恼,我这般做,自是有深意。”
杜文婵忙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却见杜文秀转身与阿洛问起了海生今日在家可还乖巧?
杜文婵心中焦急不已,还是耐下性子等她说完了孩子的事。
杜文秀打从阿洛怀中接过海生,便抱着孩子朝正房走去,似要去喂奶。
杜文婵再也等不得,忙跟在后边儿进去,也不避讳,便坐在一旁,等着姐姐开口的模样。
“你呀。”杜文秀无奈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头。
“池家现在的销货量咱们都供不上,还要开发新品叫他们去下大力气推广,后头再供应不上怎么办?”
杜文婵似懂非懂,茫然问道:“咱们限量供应,物以稀为贵呗。”
杜文秀微微一笑,问她:“如今这么一小罐子酱豆便要卖三百文钱,池家向来是卖我们家的中端酱菜,乍一加入这西瓜酱豆,你让他如何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