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婵儿回来了,顺便把股份的契书也写了罢。”月娘正在兴头上,大手一挥,提议道。
“啊呀,月娘姐姐怎么还说这个。”杜文婵皱了眉,不许她再提。
“我都不怕她说我向着自家人,你还想那般多做什么。”杜文秀说道。
见她们要起争执,莫娘子很有眼色的带着女儿先行离开了。
留下三人在屋内又是一番争论,杜文婵起身又要走,却被两人拦下。
“你这是做什么?给你的,自是因为你该得。你也莫要再推辞,就当是以后你出嫁,两个姐姐给的添妆罢了。”
月娘心直口快,几番推让下来已是有些不耐。
她倒是直言直语,把杜文婵闹了个大红脸。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下有钱花,有衣穿,可是没有想过嫁到别人家洗手做羹汤,哪里有咱们工坊自在。”
“莫不是姐姐们厌了我,要将我随意许了人,才拿这些子股份来搪塞?”
“哟哟哟,你听听,这嘴皮子越发利落,倒怪不得能在我和秀娘都不在的时候撑起来咱们工坊哩。”
月娘怪叫着,便上手去摸杜文婵的嘴,她娇笑着侧身避过。
杜文秀寻了个椅子坐下,只看着她们闹,心下更是安宁,生活如此这般,就很好。
笑闹半日,到底是逼着杜文婵签了契书,杜文秀这才告诉她自己想出去开酒楼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啊。”杜文婵这才恍然大悟,转而又疑惑。
“可是你去开酒楼,不是与少东家的藏雅轩成了对家了吗?到时候对上了可怎么办?”
月娘挑了挑眉,却又笑了,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你这可是想岔了。她家做的是高档酒楼,而我要做的,却是寻常饭馆,又如何能一样。”
“其实婵儿提出的,也是个问题。”月娘摸着下巴说道,杜文秀不由惊疑望向她,想听她有什么见解。
“你便是做饭馆,从头开始也是艰难。如今少东家不管这事,藏雅轩又归到我名字去管,你有心另起炉灶,倒不如与我合伙。”
“如若不然,我自是知道你的本事,你要是再另起一家,把我家的生意抢走,这藏雅轩前面投入那么多,不都白白打了水漂?”
月娘没有意识到,她却是已将池少东家的财产,下意识归拢到了自家名下。
杜文秀姐妹虽听出,却怕她又红了脸,也不去闹她。
倒是认真思考了月娘的建议,许久,杜文秀终是点了头:“如此,倒也使得。不过其间股份如何分配,却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月娘笑道:“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亏了你不成?我这就修书一封,着人送与少东家,咱们也好细细商谈藏雅轩之事。”
说罢,便就着方才写契书的笔墨,迅速修书将事情陈述明了,唤了池家小厮过来,将书信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这才又坐下,喝了一口水。
“我这一天过的可真是累,不过我瞧着咱们这日子过得,倒比那高门大院儿中的妇人要自在许多。”
杜文秀坐在一边听她谈京中见闻,原来那池家虽然有钱,但是家中吃饭的嘴也多。
她们虽是挣得少,开销也少。
月娘初到京,池令华怕她受人责难,除了见家中长辈,或是其它两人一起出席的场合,都是将她关在院中。
只是月娘那脾气,如何是一方小院儿能关得住的,而且又出了陆方海的事情。
月娘心头烦闷,立时便要回去找杜文秀,偏偏当时情形又不许他们轻举妄动。
每日里只在那一方天地中闷着,直将人闷出病来,不几日,月娘便嚷嚷着要出去逛,美其名曰视察市场。
池令华拗不过她,到底是自己歇了两天假,带着她四处玩乐。
说是玩乐,无非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进了一家又一家店铺好生买了许多东西。
除了带给杜文秀她们的,还与池家的长辈们、小娘子和妯娌们拣着那合适的都带了些。
虽说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架不住量大,又是内宅不常见的稀罕物儿,无心插柳柳成荫,月娘倒是靠着这些小东西赢了不少好感。
一时间这小院儿里出来进去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多是赞月娘嫁妆丰厚,自家又会挣钱的。
来回了十天半个月,月娘便有些不耐烦。
这日日里说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无非是谁院子里的菜多了一样儿,谁的头花儿又精致几分。
她也牢记自己是个新媳妇,多听多看少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了能出京的日子,逃也似的回了东华县。
如今一想起来,自己竟要在那里坐着与人争执菜色首饰衣服料子过辈子,光想想便觉一阵恶寒。
听她说的有趣,杜文秀姐妹笑得前仰后合,杜文婵还连声问道:
“月娘姐姐,那高门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