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就是动摇道心了。”
“啊?”
“这些人修行良久,整日推算,然后按推算行事,却从没想过,他们走的道路是不是一定正确的。”
“不是吧?夫君的意思是,他们都错了?”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凭什么认为自身的推算就一定正确,但我认为还有另一条路,一条充满意外的路。”
“意外?”
“比如除绿袍,若是换他们一起出手,不是不能提前诛杀绿袍,但过程与结果就是像他们说,事倍功半。”
“这我明白,所以说他们自私。”
“这不是自私,而是没有想过,他们的思想固化了,没有想过去走不推算的路,他们一切都按推算的来,他们其实没有自我,一生都被他们自己推算的所谓天机天数所操控。”
“所谓天机天数?这难道还有假。”
“有假,管中窥豹,断章取义,若天数不变,那大家都别争什么了。”
山崎说的斩钉截铁,声音不大却如天雷轰得许飞娘心湖翻滚。
“你可懂了?”
“我,我不知道。”
“那你认为,你现在走的道路正确吗?”
“嗯,应该吧。”
“‘应该’说明你的不自信,只有对过去走的道路毫无疑问,对未来走的道路坚定不移,你的道心才能没有破绽,你就可以做到万法不侵。”
“若是,有疑问呢?”
“那就补上,补不上就彻底忘掉。”
“忘掉了,我还是我吗?”
“这就看你需要忘记多少了。”
“是吗?”
“不要担心,既然你我已经是夫妻,我自会帮你圆满。”
“谢谢,但我其实不想圆满。”许飞娘挽住山崎,“这样挺好的。”
“行,走了。”
“嗯。”
……
百蛮山位于万山之中,四面俱是穷山恶水。
岭内回环,丛莽密菁,参天蔽日,毒岚烟瘴,终年笼罩,除潜伏着许多毒虫怪蟒外,连野兽都看不见一个。
群山之中间一峰孤矗,高出天半,四面群山若共拱揖。
山石缝中,满生着许多草花藤蔓,五色相间,直似一个撑天锦柱,瑰丽非常。
万崖断处,尽是飞泉大瀑,从许多高低山崖缺口泻将下去,汇成无数道宽窄清溪。
从空中往下凝视,宛如数百条玉龙,挂自天半,与地面数百条匹练,围摊在那一片平原上下。
飞翔交错,涛声轰轰,水流淙淙,轰雷喧涵之声,与瀑援细碎之音,织成一部鼓吹,清奇壮阔。
爆溅的水花在阳光下,升起一道七彩长虹横跨两岸,直把凡尘变仙境。
几缕彩烟,袅袅飘荡,好似驻足于虹桥之上,被美景所吸引,流连忘返。
平原一片田畴中所种的花草,花似通萼,叶似松针,花色绿如翠玉,叶色却似黄金一般,分罫井布,层次井然。
尤其是花的大小,叶的长短,与枝干高下,一律整齐,宛如几千百万万个金针,密集一处,在阳光之下闪动;又似一片广阔的黄金丽褥上面,点缀着百万朵翠花,更显缛丽。
(还珠写景,实是佩服。)
……
“你们两个也太磨蹭了吧?”山黛虚挥拳头表达不满。
许飞娘说道:“遇上芬陀来窥探,随便聊了两句。”
“她怎会来?”
山崎说道:“大概是与那追云叟有深厚因果。”
山黛挤眉弄眼,“嘿嘿,莫非是私情?”
山崎哭笑不得,“你还是去开打吧。”
“行,那我去了。”
……
绿袍难缠有三,一是第二元神,若是让他逃了,仍然是祸害。
二是百万魔兵(山民土族),他们罪不至死,但若是不严加管束,惹的因果罪孽会在绿袍之上。
三是护山大阵,下承地气,中借木气,上引水气,若是玉石俱焚,会出现一个大湖,不但周围生灵涂炭,还会牵连到下游两岸千里,当真是因果恶债无穷尽。
……
山黛身形出现在空中,“绿袍,给我滚出来受死!”
众魔徒魔兵愕然,完全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打伤门来。
“嘎嘎……小女娃子,报上名来!”
一个阴细的声音,穿透瀑布声充塞山间,阴森森的,似有勾魂摄魄,把魔徒魔兵吓得哆嗦。
来的正是绿袍,一个大脑袋的三尺高人,又矮又瘦,丑怪异常。
身着绿袍,眼睛也是绿的,碧油油的目光中满是狠毒狡诈。
他并没有飞上空中对话,而是站在山顶,在护山大阵之中。
第二元神遁地而去,去寻找看看有没有人潜伏在附近,他不相信,一个少女就敢来。
而运转魔功秘法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