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退股这事,周书桓内心是矛盾且纠结的。
一方面,他记得裴飏在最困难的时候对他伸手,为此而怀着感激和感恩。
但另一方面,他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混出了头,却要被他人分走一杯羹。
就像自己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桃树,终于开花结出丰硕的果子,却眼睁睁看着别人挎着篮子摘走,他没办法不难受,甚至是气愤。
沈明珠猜得不错,他的确想借沈宝兰的嘴,试探裴飏对这件事的态度。
如果裴飏愿意主动退出,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想用四万块撬走他上百万,什么狗屁兄弟情,还不是利益至少的伪君子一个。
……
“啥,八十万?他是强盗呢?”
回到家,等沈宝兰把事情一说,马素芬差点没气歪了嘴。
“你俩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咋开得了口的?黑心黑肝的两口子,比周扒皮还狠毒,难怪能挣着钱呢。”
周全雄倒还维持着几分冷静和理智,“这要是按照协议,你得给小裴多少?”
“不低于八十万。”周书桓脸色郁郁。
他之前跟家里人透露的经营情况,其实是所保留的,他帐户里的钱远远不止一百万,而且今年的定单量肯定会比去年翻几番。
如果真按照协议约定,他至少得花两百万才能拿回裴飏手里的全部股权。
这下,周全雄也不淡定了。
周家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前二十年加起来都要丰盛,可全家人却没一个有心思吃,全都在心疼要分出去的一大笔钱。
唯独不到四岁的周富,捧着一块酱猪蹄啃得没心没肺。
……
草草吃了两口,周书桓便放了筷子要出门。
“你去哪啊?”
见周书桓冷着脸不搭理自个,沈宝兰又说:“外头冷,你多穿件衣裳,早点回来啊。”
回应她的,是被关上的大门。
沈宝兰悻悻,转过头又笑着讨好起两老口。
下午沈明珠的讥讽,还是让她有了危机感。
她熬了这么久,终于熬出了头,她一定要坐稳周家媳妇的位置,成为人人羡慕的富太太。
……
周书桓到饭店包厢里时,一张大圆桌都坐满了,唯独主位空着。
在大家的吹捧和逢迎下,周书桓半推半就在主位落了坐。
“人都到齐了吧,来来来,大家一块敬书桓一个。”
“对对对,喝一个!”
“新年快乐!”
“飏哥还没来,书桓,你叫飏哥了吗?”
迎着一桌人的目光,周书桓仰脖喝了杯中的酒才慢吞吞出声,“他晚上有事不过来。”
“他该不会妻管严出不了门吧,哈哈!”
一桌的人都哄笑了起来,气氛重新变得热烈。
唯独何涛边喝着酒边瞅周书桓,一脸若有所思。
……
裴飏挂了电话,盘腿坐回茶几边,拿起没剪完的剪纸继续剪图案。
吃完年夜饭后,沈明珠便把茶几收拾干净,在四周摆上坐垫,一家四口围坐着茶几前,一边看联欢晚会,一边做剪纸,倒也奇乐融融。
“妈妈,你看!”
沈明珠扭头看着女儿手里的剪纸,捧场的夸奖道:“哇,好漂亮的小老鼠。”
裴棠低头认真看了看手里的剪纸,抬头纠正道:“妈妈,这是兔纸!”
沈明珠打哈哈,“妈妈故意逗你的,这一看就是兔子嘛,一点都不像老鼠。”
本以为女儿会被哄住,岂料小脸一板,更生气了。
“妈妈是大骗子,这不是老鼠,也不是兔纸,这是富贵!”
听到自己的名字,茶几下的富贵伸了个懒腰,摇头晃脑的走到裴棠脚边,摆着尾巴一副好奇的模样。
叫窝做神魔?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难搞。
沈明珠心里暗忖了句,嘴上哄道:“你重新再问一次,妈妈重新回答。”
裴棠便学着之前的语气重新问她,“妈妈,你看这个!”
“哇,好看!”
“妈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欸。”
“这是富贵!”
“原来是富贵,我说这么眼熟呢。”
裴棠很满意这次对话,弯腰把剪纸拿到小德牧面前,“富贵,你看,这是你哦。”
富贵歪着脑袋,盯着眼前奇形怪状的剪纸陷入沉思。
它有这么丑吗?
“富贵,你发什么傻,连你自己的样子都认不出来吗?”
“汪~”
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谁让你长得好看呢。
富贵晃着尾巴,讨好的舔了舔自家小主人的脚后根。
裴棠欢快拿着剪纸到跑到裴